严旭忽然出声,像以往一样撺掇道:,“如果池小挽明年不给您老摘花,您也别原谅她了,咱就把她逐出家门好了。”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将跪在地上的女生扶起,再次强调:“刚说的听到了吗?师兄这次不和你来说笑的。”
他的神色是池挽从未见过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池挽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扔进了一片暖洋中,暖暖的涨涨的,习惯了凄风冷雨的她其实很不舒服,甚至泪腺也在蠢蠢欲动想要跟她作对。
头顶一只大掌压下,揉了揉,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叹息般宽慰道:“并不是要逼你,只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能够稍稍的想起远方那些在乎你担忧你的人。”
养伤的这些天这两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说着一些话暗示着,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如果她的承诺能够令他们安心,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她目光专注地落在那张慈祥的照片上,郑重答应他们,“好。”
*
从墓园回来后,池挽便一直留在枫亭湾别墅养伤,日子过得安逸,令她有些恍惚的怀疑此前的六年就像是她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江执拿着药敲了敲门,等了一两秒没听到回应便直接推开房门,卧室内并没有看到那个养病的人,他脚下顿了顿转而朝阳台方向走去。
上午天气有些阴沉,室外倒也有几分凉爽。
靠近阳台他就看到了躺在藤椅上出神的池挽,唇边牵起一抹笑意,轻声唤醒道:“该换药了。”
池挽惊醒,回头朝后看,眼底还带着一丝懊恼。
江执扬了扬眉,好奇问:“怎么了?”
池挽站起身,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我的反应好像有些迟钝,你人都走到跟前了我也没察觉到。”
“怎么是你送药来?齐医生呢?”看着他手里的药品,池挽微微诧异,之前都是齐医生亲自给她换药的。
“他有事暂时走不开,所以我就把药先拿过来了。”江执淡定地将药盘放在小桌上,拿起一瓶灌装的外用药膏看了看,朝她笑道:“他说你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也不一定要他才能换。”
然后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她坐下,自己要给她换药了。
池挽顺从的坐下,就要抬手拆到脖子上的纱布,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
只见江执站在他面前,俯身弯腰,神色间都是认真严肃,只是拆个纱布而已,不知怎的池挽就想到了他平时办公开会应该也是这副严肃冷峻模样般。
她轻轻笑了声。
江执听到那笑声有些诧异,手下动作依旧轻柔,“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