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模糊,张沫白头一歪,径自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巧的身影悄悄爬上了床。
银盘高挂,月光遍洒,却透不进这间屋子。
方芮钻进被窝里,想了想,又爬了出去。被角滑辘辘,还黏糊糊的,方芮知道,它长了霉。
可它好歹是条被子。
方芮已经记不清,自己最近一次睡有弹性的床是什么时候。她从来都是躺在地板上,或是被扔在条被子上,剥得赤条条的,等待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她以为男女应该是平等相对的,至少像她的父母,对彼此都很好。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女人都被抓了起来,被男人压在身下,无止境的羞辱,从白天到夜晚,从夜晚再到白天。
周围是不同年龄的女人,小的比她还小,大的几乎有她奶奶那般大。她们都被关在几间房子内,没有自由,只是工具。
满足男人的工具。
所以方芮不敢睡。她曾在睡梦中被疼醒,睁开眼睛第一幅画面便是个赤裸的胖男人。
她记得自己无力的呻吟,记得永远暗着的天花板,记得男人野兽般的喘息,记得房间里时时都有的汗臭骚臭味。
只要一闭上眼,一切都会涌上心头,根本睡不着。
身旁的男人似乎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方芮身子一颤,两腿微微夹紧。
她感到一双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背部,慢慢拔出了自己理进裤缝的衣角。方芮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刚刚抱有的一点幻想侥幸破灭得无影无踪。
这个看上去和蔼的大哥哥,根本就和那些人没什么分别!
方芮闭上眼,认命地松开了紧夹着的两条瘦腿。
至少他给了我吃的,很多很多吃的。
方芮等啊等,可那手并没有撩起自己的衣服,它只是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便离开了。她刚想回过头,却忽地感到一条厚厚的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
重重的,有一丝馊霉味,却很温暖。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滑过鼻子,在脸底盛开了花。
过了好久,方芮才敢偷偷扭过脑袋。
只见那大哥哥站在窗前,将木板移开一小道缝,静静地看着窗外。
月光透了进来,撒在他脸上。
大哥哥的眼睫毛好长啊。
咦,大哥哥的眼睛怎么亮闪闪的?他也哭了吗?他为什么要哭?
方芮没机会再深究了。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积沉了好几天的倦意困意终于如洪水般淹没了她。
方芮睡着了。这是她几个星期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晚。
她或许做了个美梦,就跟许多普通女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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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过百啦!(然而都一百了也还没签约,真的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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