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却掉了个方向。
溜子忽地停住脚步,喉咙收咽几下,头朝地,跪倒了。血液慢悠悠地渗出,染红了他的头发。
“妈的!这混蛋骗我们!他!妈!的!”
老严血往上涌,大汗淋漓。他都没有确认溜子是否死亡,便将他丢在了后头。
周围的丧尸群听到动静,纷纷从建筑的阴影下,从巷道小路间走出,包饺子般围拢。失去了退路,老严却并没感到害怕。
他眼前只有那个青年。长了条小尾巴,影子被风吹拉地越来越长,耀武扬威地摇摆着。
他觉得那青年的影子越来越大,而周围一行人的影子却在逐渐变小。
我……不要……再像以前一样!
老严眼睛涨得通红,呼吸粗重如牛。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那青年拐了个弯,跑向了另外一条小路。老严十几人紧追着,却被类似相同的建筑搞得晕头转向,过了会儿,竟似乎跟丢了。
“他妈的!那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
“在这儿,他往这边跑了!”
老严跟着领头几人,再次追赶。周围建筑越来越奇怪,地上的石屑碎粒堆成小山高,到处都是。老严心里一紧,忽地感到有些不对。
附近几幢楼被毁得不成样子,楼层与楼层间互相断开,缺失了重要的几大块。
“奇怪,我看到他往这儿……”声音戛然而止。
老严拨开停住脚的众人,不满地嘟哝:“怎么不走了?人还没……”他睁大眼睛,停住了嘴。
一个巨型大坑,就这么突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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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沫白低伏着身躯,双手死死抠着突起的石块,全身隐在了黑暗中。
他觉得右手似乎出了血,热热黏黏的,可又不确定。他感觉不到疼痛,亦或是疼痛太大,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他已好久没有疼痛这个概念了。
直到现在,他都还未适应自己右手的三根手指。他把它们比作金刚狼的钢爪来暗自鼓励,却发现这三条钢爪软趴趴地像是鱿鱼须。
勾掰着的石块稍有松动,张沫白连忙停止摇晃,竭力定住身子。一大片沙土窸窸窣窣地滑落,糊了他一鼻子。喷嚏已顶到了喉咙口,张沫白重咬舌根,终于将它暂时压下。
“不要动。”他对自己说,“不要动。”
毕竟,出了这个巨坑,外头就是“鬼低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