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虽然自己暂时逃脱了京中同僚们莫名其妙的攻讦。
但是通过最近几个月的相处,君父似乎仅仅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无情的打工机器。
会议记录者,资料收集人。
虽然因此自己能够随同天子参与很多军中重要且隐秘的军事会议。
但大多都是作为资料审核员和书记官存在的,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
这让原本准备趁着东征之机,在天子面前大展拳脚的严嵩心中感到有些憋屈。
不过天子近侍的名头说出去还是有些唬人的。
就算是朝中阁老见了自己都是相当客气。
言语之间颇多拉拢。
比起严嵩本人对于自己现状在内心的哀叹。
面前的戚景通看着面前这个“天子近臣”,近来天子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带着这么一个人陪伴左右,心中对于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不到十岁的,今年刚满四十的书记官满是羡慕。
别看自己官大,离天子和诸多都督大员靠得近才是硬道理。
指不定哪天有了机会,朝廷一高兴就飞黄腾达了。
像自己这种外将入京,尽管看上去位高权重,但到底还是同朝廷有些隔阂。
指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卷入了朝中党争的漩涡之中,被当了枪使,然后被剥官削爵,举家流放……
这么一想,还是当天子近侍好啊,就算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卷入了朝中诸多势力的纷争之中——
天子多半也会念些旧情,就算不能放自己一马,多半也不会牵连到自己家人。
就这样,两个各自羡慕对方生活的朝廷文武官员在此刻江水翻涌,喊杀震天的气氛中。
默默的执行着自己在朝廷中的使命。
听到严嵩的话,戚景通沉默了片刻。
拱手答道。
“神机营的火器都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发射,唯一担心的便是不知舰队何时抵达,我好令炮队及时收兵,避免误伤——”
戚景通这话说得诚恳。
虽然半个月前朝廷就已经得到消息,工部奉命在南方,同弗朗基工匠一同督造的第一批战舰已经下水。
但有经验能够出海作战的水手从哪里募集一直都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明朝从永乐之后已经放弃海洋多年,现在却要重新组织一支可以横行大洋,远征世界边陲的远洋舰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