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村南两里地外。一处山坡处。天刚亮,太阳还没升起。一个身影,从坡南向北匆匆地离去。山坡的阳面,树林里,一顶刚收起来的帐篷摊在地上。
“老韩呐,信王已经舍马就舟。我看咱们没必要守在这了。”
一个声音慵怠响起。旋即,又叹了一口气:“这两天,每日睡在野地里。我这老胳膊老腿着实经受不起。咱们都不是年轻那阵子,经不起折腾咯。唉……话说回来,不是我做哥哥的摆老资格,弟弟你那时疏忽了。按例,外交出使,我皇城司都要派出人手一路跟随。弟弟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害得咱俩亲自过来……”
“是、是、是,吴哥哥教训的是!”
另一人满脸陪着笑,待前一人抱怨后才道:“信王出使非常突然,政事堂与皇城司之间衔接不畅,难免有些疏漏。再说,前番肃王、康王出使都未派员随同。如果独独针对信王,被他知晓了,怕是难以交代。”
说话此人,分明就是那日赵榛出汴京城,有两人在城墙上默默地关注,其中的一人。
被唤作吴哥哥的那人听他说到肃王、康王,赶紧止住了话题:“要论司中事务还是弟弟熟悉。我这个勾当,也唯弟弟马首是瞻。”
韩勾当心里嘲笑了一阵,但是嘴上道:“吴哥哥别谦虚。你我二人,同为皇城司勾当官。名为二人,实为一体。千万不要分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