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祁连谦虚,易老头却话锋一转问道,“然则若按主上之正辅兵制,则不知又欲添增几许夷兵方可?”
祁连没有深想,脱口而出道,“东泽氏、赤狄俘虏,并及其所捕获诸奴,已破千人,以一御十,难也,有助朕筑坝设堤之奴两百人,朕欲拔为辅兵,为朕守黄鱼诸部顽贼者三十人,朕欲擢为正兵,何如?”
“然则,不及一月,太行之东将起大事,主上能坐观吗?”两人没有正面回答祁连,而是反问祁连道。
“扩充实力之大好时机,岂能坐视?”祁连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仍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如此!主上,臣敢问日后回归本营,是否要暂时解放两屯,使之为民?再有战时,于此召集,夷人复为主上之兵,此非国人乎?则日后回归蓟国,岂非立时便有了新旧国人之分?老臣担忧,如此下去,消息传扬,国内本只有一众逆大臣为祸,我等出逃时,国人禀念故太子监视国政十年之恩,延绵于主上,尚多有哀送至国境者,而主上弃旧迎新,则国人们也不会再支持主上了。如此一来,臣恐主上永无返回蓟国之日,若有则只能弃夷兵,则主上如此费心,又是何苦!”
易老头此刻终于是图穷匕见了,言语中满是对祁连正辅兵制的担忧。
一旁的柳鞅也是同样的忧虑地补充道,“吾知主上命我求取诸夏遗民之事,乃是为了预防夷兵,主客颠倒,然则以太公望之抚齐,亦用三月;禽父抚鲁,三年乃成!主上虽有救邢民于水火之恩,一月之间,臣实不能测算主上如何料定。若是其众见您重夷兵而轻己,则必有去意;若是夷兵见您以无功而厚待邢民,则必生乱。”
好嘛,易川和柳鞅一前一后,虽然没有一字说祁连推出的正辅兵制的不是,但却直指其弊,如果不是祁连就有准备,此刻简直就要被两人“悲观主义”吓得坐不住了。
“然则二卿之意,朕待如何处置?”祁连虽然心中有预案,但是不妨听听两人的意见为好,毕竟祁连有时也许会犯一些想当然的低级错误,这时候就需要易川、柳鞅这样受过这时代完整贵族教育的人来查漏补缺了。
而两人之所以来堵祁连,自然是商量出对策才来的,柳鞅当即就建议道,“臣与易子来时,曾往俘虏营中讯问,此番东泽氏来兵,皆是其青壮,而今大部为主上所擒,东泽部当然是心焦至极,而其部向来称富于漳水,不若我等与其相谈,使其赎兵?如此一来,吾等得财货,又解必征夷兵之难,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