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今晚的面包后,一直被酸臭的味道攻击着整个大脑的丁壹平躺在床上,一脸呆滞地等待着胃里的面包消化。
当初在尤利西斯庄园吃的那些东西明明比现在的这个臭面包难吃百倍,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撑下去的。
想不起来,头好疼,感觉整张嘴都臭了。
好想叮当。
现在要是让她抱到又香又软的小猫咪她都不敢想会有多幸福。
有点想小狗。
但他没有选中这个副本也是好的,这里实在是太臭了,没必要来遭这个罪。
咚咚咚——
敲门声稍稍拉回了她开始飘忽的理智。
丁壹垂下眼眸,看着紧闭的房门,身体完全不行动:“谁啊。”
“姐,是我。”严明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进来。
“进来吧。”
说话的是一个人,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但即便是不熟的人进来,丁壹也丝毫没有想要坐起身的意思,她只觉得胃里的臭面包重若千斤,不仅压住了她的身体,还堵住了她的脑子。
“姐,方舟有话要跟你说。”
“啊?哦,等一下。”
丁壹一听是要跟自己说话,还是出于仅剩的一点点礼貌坐了起来。原本以为严明把人带过来,是他们两个有话要聊,有一瞬间她还准备转过身直接睡觉,省得他们有什么深入话题想聊但又不好放开聊。
不过大晚上,他找自己能说什么?
在单人床上盘着腿坐好的丁壹,抬起头看着方舟,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那个,”方舟有点紧张局促地耸着肩,强迫自己一定要看着她把话说清楚,“刚才对不起。”
丁壹:“?”啥玩意对不起?
方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其实更多的还是愤怒和不服气,他觉得是丁壹在蛮不讲理,又觉得用死亡威胁得来的道歉没有意义。
可是在严明、廖衡泽还有那位被欺负的女生一起跟他聊过后,他才突然惊觉自己同情那个中年男人会选择帮他说话原因在于自己害怕他,默认了这个人年纪大,是个男的,所以就跟他生命里出现的所有男性角色一样,都是强权的代表。
不能忤逆,不会有错。
所以在他说出那些难听的话时,他虽然觉得不舒服,但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他们的趾高气昂,尖酸刻薄,嚣张狠毒。
当一个同样被‘欺压’的角色开始反抗时,他感到恐惧,恐惧反抗的失败,恐惧更凶狠的打骂,还病态地自动合理化‘强权’的不容易。
为‘不能忤逆’自觉找理由。
懦弱的是他,习惯了被打压剥削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