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不想要了,可以直说。”
晓寒生连忙讨饶,见他面有郁色,又忍不住逗弄:“你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不舒服?”
魏玄一脸不耐烦,“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可能知道?”
晓寒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知道就算了,反正她死不了就是了。”
来月事而已,是死不了,但扶姜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这副身躯本就虚弱,初来月事,仿佛有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小腹,反复地绞动着,令她痛得死去活来。
十四娘给她端来了红糖姜汤,又犹豫着把止疼散递过去。
“这药到底伤身体,殿下还是……”
不等她说完,那瓶药已经混着姜汤被她灌了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扶姜肤色冷白,眼梢泛着湿红,语气冷厉,“计划了这么久,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一夜秋风惊落雨,京城茫茫似无边际,楼阁曲廊,风帘翠幕,皆染了湿冷的水汽。
秋水居内风声凄凄,窗牗摇鸣,几十道黑影悄然而至,刀锋在雨幕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他们悄无声息地逼近主屋,挑开了门栓,一道道湿润的脚印朝着床边靠近。
锋利的刀割裂了纱帐,径直劈向床榻,然而却只有一片软绵绵。
他们迅速掀开帐子一看,榻上叠着一床棉被,却不见扶姜的踪迹。
“在找我吗?”
一道阴冷的声音忽然在后方响起,几人大惊,齐齐转过身去。
最外围的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一把剑割破了他的喉颈,鲜血骤然喷溅。
扶姜缓缓抬眼,一手执剑,一手擦去脸颊的血迹,冲着他们笑得森冷至极。
“唰!”
寒光如电般纵横闪烁,十几把大刀齐刷刷地朝着扶姜砍去。
她抬脚踹开了椅子,迅速后撤,脚尖一点,单薄的身影冲入雨幕之中。
黑衣人围攻而上,刀剑相交,尖锐的铿锵声响彻秋水居。
魏玄不知从何处杀出,为扶姜抵挡了一半的火力。二人如龙蛇般灵活地游走于重围中,彼此配合得无间亲密。
“咻!”
雨幕中忽然射来一支冷箭,哪怕扶姜极快地翻身一躲,手臂还是被箭矢擦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染红了衣袍,滴落在湿润的泥里。
她抬起冰冷的眼,盯死了那从黑暗中踱步而出的秦淮,他手里的长弓已满弦,被雨打湿的脸毫不掩饰浓烈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