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风吹动着已经破损不堪的木门在门框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股夹杂着类似于氨类物质和硫化物混合的臭味从缝隙之中钻入了整个房间,而房间的中间,正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人。
楚门抬起手扇了扇扑鼻的腐臭味,但是这种努力无疑起不到什么作用。仿佛是被写好的剧本一般,楚门伸手除去,将那一扇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木门拉开,信步走出了房间。
广阔的视野一下子取代了原本逼仄的感觉,腐朽的甲板上,屹立着一根根木桩,粗略一数之下,木桩约莫十来根。
而且,在这些木桩上,还绑着一些已经在咸腥的空气之中风干的人形生物。楚门一点也没有意外,他甚至走到了一根木棍的附近,仔细查看了一下
这些人型生物除了被绳索捆绑以外,四肢还被以一种反关节的方式向后扭转过去,用钉子钉在了木桩上。
从皮肤已经剥落的脸上,楚门看不出这些东西的神情,不过想来大概也无外乎恐惧或者绝望一类。
他一步一步从船舱向着船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发现木桩上的东西似乎越靠向船首就越是新鲜。最靠近船舱的那个家伙已经只剩下了干枯的骨骼和紧贴在骨架上的一层破损皮肤,而现在最靠近楚门的一个木桩,上面的家伙甚至还能够看出鼓起的肌肉组织。
而且,它的面孔也没有遭受那么严重的风化,依然能够看出它的五官和人类事实上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让楚门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的神情却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恰恰相反,楚门竟然是从它半干枯的脸上看出了祥和和喜悦的神情……
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在后续的木桩上,尸体的风化情况就要好很多了,楚门能够十分确定,它们的表情的确是充满了那种诡异的无可言喻的祥和。
就好像是以这种极端痛苦的方式被钉在木桩上是出于他们自身的意愿一般。
除了那些被邪教洗脑的狂热盲信徒,楚门想不通究竟会有谁能够接受这样的酷刑。要么就是存在某种药物影响,让这些人的痛苦感知被阻断了。
一路来到了船首时,楚门才注意到,这艘木船竟然还在向前行驶!海风吹动着破洞的船帆向前方鼓起,推动着整艘船破开海浪向着一望无垠的海洋深处而去。
就在楚门想要回头去打算先将船帆降下两块,减缓航速的时候,一枚钉子突然从某个木桩上掉落了下来,叮铃铃地一路在凹凸不平的甲板上滚到了楚门的脚下。
楚门低头看了一眼这枚锈蚀还不算严重的钉子,其尾部已经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锈蚀了,而没入木桩之中的尖头却依然光亮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