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家族的少爷,却能拿出二点五亿来买琴,这其中必然有古怪,说不定东方家买这面琴,有着其他见不得人的目的。
“叶小友,这琴好虽好,可真能值这么多钱吗?”刘文山听着拍卖师爆出屡屡攀升的高价,心中却仍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所以,才忍不住出声询问起叶知秋来。
以对方的鉴定能力与丰富的专业知识。
或许能看出,他没有发现的其他价值。
“哈哈,老爷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琴之所以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其原因有三,而大家看到的器物本身,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伸出三根手指,叶知秋轻笑一声,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刘文山神情一愣,目光再次落到琴盒与琴腹上的款识上,刚才被叶知秋的话点拨了一下,他这才明白,先前错过了一道重要的信息。
古董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本身的工艺与稀有,其附带的历史价值,同样十分重要。
可他仍旧没明白,琴盒与琴腹上的款式,代表了那些价值。
毕竟作为土生土长的港岛人,他对内地历史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
“小友就别卖关子了,快给老头子讲讲!”
还是没弄明白叶知秋话里的含义,刘文山只觉得心痒难耐,那份好奇的情绪,已经被勾了起来。
见老爷子如此急切,一旁杜云穆与谭辉二人,都有些无奈,不由出声附和道。
“叶先生,你看我们刘老都急成这样了,您就给讲讲吧!”
叶知秋也没料到刘老爷子还是个急脾气。
当下也不酝酿,开始给几人分析起琴的三重层面上的价值。
“这把御制琴能拍出二点五亿以上的金额,原因除了琴本身的用料、工艺、年代之外,还包含其浓墨重彩的历史价值!”
“琴身,上板为梧桐,下板为梓木,由鹿角磨粉、与大量朱砂混合为胎,部分区域还杂有颗粒较粗的金银粉末,是北宋期间,规格最高、最被琴家看中的八宝灰胎!加之斑斓秀丽的漆色与双面冰裂,这便是此琴本身价值极高的原因。”
叶知秋抬头看向拍卖台,眼眸中微光闪动。
展示在台上的御制琴,立刻被一层层剥离,内部情况清晰可见。
“但若是抛开其中的历史价值,与名人效应,此琴的拍卖价格,最高不过两千万而已。”
“如今御制琴的竞拍价能突破二点五亿,其上的三种款识,便占据了大部分的因素。”
叶知秋目不斜视,语气平静的分析道。
“琴腹上,北宋宣和二年的款识,不但代表了制作年代,还表明了其官方出品的身份!宋徽宗在位时代,古琴艺术之所以能大放异彩,重要原因,就是宋徽宗对于艺术的痴迷追求!”
“外人只知,宋徽宗书画技巧冠绝一时,却不知道宋徽宗的操琴之技、嗜琴之心亦堪称一绝!徽宗时,光是祭祀、朝贺的大乐中,就要用到八十多张琴,仅七弦琴就要用二十三张,为此宋徽宗甚至在内府辟出一个“万琴堂”,专门搜罗天下的名琴。”
“而琴盒上的‘宋制松石间意/大清乾隆辛酉年装’也证明了此琴经历过两个朝代君王的易手,尤其是琴背出以阴刻后书以朱笔的题诗,更是乾隆帝亲笔所写,赏玩时所悟,光是两代君王的御制、御铭,就足以让此琴的价值翻上十倍!”
叶知秋利用透视之眼的便利,一边观察一边分析。
一旁的刘文山与谭辉几人,已经沉默下来,安静的听着叶知秋的说明。
那认真的模样,像是生怕漏听了半个字。
“而其三,就是名家递藏有序、大师重修所附带的最后一层价值了,综上所述,此御制琴的实际价值,早就超过了器物的本身,综合考量应该值二点二亿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