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祁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记得上一个祭品还是十年前,那个人害怕的瑟瑟发抖,死前也是极力求饶,那还是寨子里的人,对于他有这绝对忠诚的信仰。
这是第一个说自己甘愿做祭品的人,他看着她的眼睛,戴着面具的少女只露出一双坦荡的眼睛,像是天上闪耀的星子。
一瞬间有一个想法在祁巽的脑海中出现,她好像和旁人不同,那些人看着他或狂热或痴迷或算计,她看他好像是一棵树一朵花那种清淡无波。
“为什么呢?”祁巽问道,“你知道你会死吗?”
月白点头,走到祁巽身边坐下,抬头看向他:“我知道,但是我原本也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或者有什么样的人生过往,我无牵无挂又孑然一身,是虽然可以赴死的。”
祁巽突然生出一种他们是同类的感觉,他又何尝不是无牵无挂又孑然一身,几百年守着族人。
他看了她很久最终还是说道:“等到下一场祭祀我们就换心。”说完这句话他看着月白等待着她的反应,或者说他想要看到她其他诸如害怕之类的情绪。
可是没有。
这个时候祁殊说道:“我不想要让她换心,兄长咱们换个人吧。”
祁巽默默的收回目光对着月白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你想要学蛊术可以让穗吟教你,但是不要让她给你种蛊。”
祁巽最后叮嘱了一句,月白很明显是他们一族的,而且天赋极好,但是这种却不能说出去,因为蛊王想要把生死蛊给月白,倒不是祁巽舍不得。
生死蛊换人代价极大,而且很可能两个人都会死去,一旦两个人都死了,生死蛊无人供养,母蛊死亡子蛊也都会死,那么他们就可能灭族了,不能去赌这个可能。
月白离开后,回头又看了一眼祁巽他站在那里一身白衣银饰,石室内一片黑暗独他一人像是在发光。
自从月白见过祁巽以后,黑袍人对她的态度更加恭敬起来,大家都知道她应该也是族里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记忆,月白也自由了很多,她常常和其他人一起去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