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马哈木满脸媚笑凑到朱允熥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蒙东己平,驻扎在和林的王骥将军,什么时候可以召回?"
一提到关键问题,朱允熥便满脸不耐烦,"怎么?王骥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马哈木连连摆手,"殿下说笑了,殿下说笑了。"
朱允熥心中冷笑,正色道:
"孤不妨实话告诉你,跛子帖木儿图谋东察合台汗国已久。他们可汗的儿子不察向孤求援,孤派宋晟进驻吐鲁番了,这事你知道道吗?"
"知道,知道。"
"你知道他献给孤多少银子吗?"
马哈木摇头。
朱允熥冷哼一声,"假如跛子帖木儿和阿鲁台夹击你,你守得住吗?"
马哈木被唬住了,忙道:"守不住,守不住。"
朱允熥面露愠色,"天朝上国,看不上你贫瘠苦寒之地。你既不放心,孤将王骥召回来好了。"
马哈木忙道:"臣错了,殿下恕罪。"
朱允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哈木。
“只要你忠心归顺朝廷,孤自然不会亏待你。王骥在和林垦荒种地,到时候他撤回来了,垦出来的那些地,不就全归你了吗?"
这一套鬼话,马哈木一个字也不信。
但是孙子在人家手上,和林也在人家手上,两个弟弟还兴高采烈的,朱棣、朱桢、孙恪十几万大军正虎视耽耽,还有什么资格叫板。
马哈木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拿捏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不禁头发麻。
他想不起,自己究竟从何时起落入了圈套。
或许,正如哈剌章所说,脱欢真的是朱棣杀的。
想到这里,马哈木不禁头皮发麻。
另一边,阿鲁台带着残部艰难前行。
野人女真生活在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
那里天气极端恶劣,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酷寒难耐。
阿鲁台刚进入野人女真的地界,就吃尽了苦头。
先是迷失了方向,在密林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却发现又回到了原地。
好不容易走出密林,又陷入了沼泽地。
成百上千的鞑靼兵陷进去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失捏干、也先孛罗气得破口大骂,阿鲁台更是心急如焚。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疲劳、饥饿、伤病折磨着他们,一个又一个鞑靼兵在行军途中倒下。
阿鲁台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