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被擒,借机来帮自己的。
他将段庆丢回禁卫军手中,飞身朝前牵住了轻影的手,轻影借着他的力扭身一个横扫,再击飞两人,接着似彩雀展翅一般落了地。
身后硝烟未散,空气中混着难闻的焦土味,刺客头领一死,场面彻底陷入混乱,刺客与禁卫军杀成一团,声响震天。
轻影也顺势以李南絮的肩为支点腾空而起,再度杀入人群中,但匕首还是太短,不利于打斗。
轻影的青黛剑在被擒的时候落在了爆炸的地方,此时面对这帮穷凶极恶的刺客,她有些吃力:“兵刃借我。”
李南絮将凌霄剑抛给轻影,自己从地上踢起一把长刀,一把握住。
“谢了。”轻影捞过剑,只见几道寒光闪过,数十刺客尚在冲锋中便被一道残影击倒。
轻影还是那个身法极致的剑客,所过之处片甲未留,血红漫天。
李南絮也不知自己斩杀了多少人,手中的刀甚至豁出了无数小口,却依旧冰凉锋利,一如他杀气腾腾的眼。
刀光剑影中,刺客们倒下了一片又一片,日头越升越高,在云层间穿梭。
轻影跨过血泊和黑色的尸体朝李南絮走来:“殿下藏着这么好的剑,平日里却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李南絮将最后一人踢倒,颀挺的身姿立在硝烟之中,风鼓动他的衣摆,他的面容幽冷:“你若喜欢,便送你。”
轻影一声不发,隔着尸山血海与李南絮对望,背映着被鲜红溅得斑驳的矮墙。
风带来丝丝凉意,李南絮终于克制不住朝前一步,紧紧将轻影揽入了怀中。
突如其来的靠近,轻影闻到了他身上混合着的鲜血和烟尘的味道,身躯前所未有地紧绷着。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李南絮望着怀中柔韧的身子,也能感受到她正用颤抖的手臂紧紧拥着自己,像是跌落悬崖之人攀着那救命的藤蔓。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南絮缓缓收敛起满身的肃杀之气,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会来?”轻影又气又恼地瞪他一眼:“你让我跟杨砚书走,无非是因为我受了伤,你担心同行遭遇伏击,我动武牵扯旧伤,跟着杨砚书,有粱国公跟羽林军的照拂,我便可安然无恙。你将凶险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却保全了我,你让我如何能心安?”
她的语气分明在斥责,但是眼眸中却泛起一片晶莹,像是哽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