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这话说得中听,也是事实。
“没死就好!”顾彦椿自己总结了一下。
他也不是关键时刻拎不清的人,尤其是李南絮这人极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直觉这事很棘手。
他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极快便乘着马,带了几个手下,跟陈言一并朝抚州城赶了……
眼前,梁萍听了顾彦椿这语出惊人的质问,吓得脸都白了,连连躬身道:“顾少卿误会了,下官只是听县令大人说,陈刺史和张别驾今早要来县衙,这不是安排人去接应嘛,与江望合谋?江望是犯了何事吗?”
江望参与私铸铜钱一事,的确还没传开,梁萍尚未听说也属正常。
顾彦椿挑了挑眉,从梁萍的话里捕捉到重要的一点,问:“陈芳生和张意礼要来新章县?”
梁萍点头:“是的,前两日就给县令大人传了信,说是听闻景王殿下与顾少卿在新章县,要过来拜见拜见。”
顾彦椿:“他们从哪条路来?”
梁萍愣了一下:“应是水路,下官记得昨夜有人说,看到抚江上停了一艘画舫,想必那便是刺史大人他们的船了。”
“你最好没骗我。”顾彦椿说着,扬着马鞭便冲出了城,衙差们唯恐避让不及。
梁萍看着那跳脱的背影,抚了一把下巴的胡须,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唇角。
约莫只用了一炷香的工夫,顾彦椿便望见了江边那艘精巧的画舫,他没有犹豫,直直就奔了去。
“这船可真别致,改天让小爷我也坐坐呗!”顾彦椿带着几个大理寺的手下,扛着一柄剑就大剌剌上了船。
四下的黑甲兵看这位爷一身红色官袍,做派浮夸,不用想便知是大理寺少卿,纷纷退到两侧,拱手行了行礼。
陈芳生听闻外面的动静,悠悠走了出来,气定神闲道:“顾少卿怎的还亲自前来相迎了?这让本官多不好意思。”
顾彦椿眯了眯眼:“……陈大人真有意思,本官可不是来给你当迎客使的,张意礼呢?”
陈芳生笑了笑:“张大人兴许是还没起吧,顾少卿找他有事?”
按官阶来说,陈芳生比顾彦椿还高半级,奈何顾彦椿出身好,家有一位地位尊崇的太子少保坐镇,故而出门在外,他从来都是挺着腰板。
“自然是有事,事还大了。”他插着腰,对着厢房大呼一声:“张意礼,你赶紧给本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