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海一时没听懂,挠了挠头:“为何要毁?”
杨砚书:“你都能通过笔迹认出他是写密信之人,景王能认不出?”
齐如海心下一惊:“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派人去把那些书都烧了。”
“已经来不及了。”杨砚书将案上的凉茶饮尽,站起身道:“罢了,左右吴掌柜已死,这线索,便是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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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吴家宅院,士兵们将尸体清走后,院子外围观的百姓也渐渐散去,陈言带了几个人正审问那报案的妇人。
陈言:“你为何会出现在吴家?”
妇人也被满屋子的血腥吓得直发颤,怯生生道:“我们住得近,我跟吴夫人关系不错,早上想来约她一同去赶集,哪曾想,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家大门敞开着,我就进去了,结果就……”
说着说着,哭出了声:“这一家子都是心眼好的,在这住了那么多年,遇到邻里有困难的都会去帮衬,还有那小娃娃,才多大呀,究竟是谁那么残忍,连这么大点的孩子都不放过……”
李南絮立在一幅字画前,看了看上面的题字,而后弯腰,正欲在地上拾一本书册,倒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是梁萍,他双手托着书,头埋得很低:“殿下,让下官来吧。”
李南絮看他一眼,不紧不慢接过,问:“梁大人还不走?”
梁萍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很飘忽:“殿下还未走,下官怎敢擅自离开。”
这话李南絮也理解,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梁萍也算是个懂规矩的。
他兀自将书翻开,在确认了一番字迹后,稍微顿了顿,问梁萍:“梁大人从前可认识吴掌柜?”
很随意的一问,却让梁萍愣了一下。
梁萍想了想,才道:“下官是认得的,县令周大人爱吃长玉楼的菜,下官也跟着常去,总有那么几回能跟吴掌柜打上照面,但是要说很熟,也谈不上。”
李南絮“嗯”一声,没再说什么,径直出了屋子。
不多时,陈言审完妇人,将供词又递给了李南絮:“殿下,这个妇人没有见过凶手。”
“幸亏她没看到,不然,今日的尸体就不止三具了。”李南絮说着,望了望天色。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头顶却被乌云爬满,阴沉沉的让人险些喘不过气。
他对陈言道:“趁着天没黑,吴夫人和孩子今日就下葬了吧,吴掌柜请仵作验过后,也尽快安葬。”
陈言得了令,转身又忙碌了起来。
李南絮缓缓朝马车行去,一扭头,看到梁萍还在吴家门口杵着,想起了今日看过的户籍卷宗,又回身问道:“听闻梁大人是举人出身,可曾上京赶过考?”
梁萍立在门檐下,瘦削的身躯紧绷着,锥子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