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了,自己又来晚了一步。
李南絮拧了拧眉,问:“为何要提前爆破?”
柳斌怔了一下,惶恐道:“原本爆破是安排在今日的,但如今是梅雨季节,库里的那些火药快受潮了,若是再不用就会浪费。下官考虑着,向朝廷领用火药得层层报批,实在麻烦,所以就让爆破工人提前去做了,而且下官记得很清楚,下官是通知过手底下的人的,谁知,谁知还会出这样的事。”
“你既提前通知过,爆破如此危险,他们怎会那么大意,还停留在矿洞里?”李南絮有些疑惑。
柳斌:“那几日邓侨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下官,下官猜,是下官同他说话时他没留心,结果酿成了大祸。”
李南絮听了这些,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但观柳斌的神态,又不像是撒谎。
他转头对沐凡道:“找几个兄弟,把邓侨一行人的尸体带下山,找仵作验一下。”
“好。”沐凡闻声,很快带人折回了洞里。
柳斌见状,颤巍巍叩首道:“还请景王殿下明察,下官真的不是有意害他们性命的,一切都是意外。”
李南絮看了柳斌一眼,给不了他什么答复,只道:“柳大人还是把矿山管好,等候朝廷的指示吧,若是能助本王查破私铸币一案,倒也能戴罪立功。”
李南絮来新章县查案之事,抚州大小官员几乎无人不知,柳斌心中也清楚,李南絮今日之所以找上门,多是因为自己管的铜矿与私铸币案有牵扯。
他心中烦闷得紧,生怕因此丢了性命,有机会戴罪立功再好不过。
他连连道:“任凭殿下差遣。”
李南絮“嗯”一声,目光落在西天的云霞上。
两只白鹭振翅而过,并行的飘逸身形像是落入了画卷中,延展至遥远的天际。
他看得有些出神,清明的眸子里映着绚烂的霞光,也带着化不透的怅然。
也不知,她走到了哪里。
—
不知不觉,轻影已经离开抚州五日了。
那日,李南絮依约将她送到渡口的时候,新章县还下着雨,朦胧雨幕里,他撑着伞,素色衣衫上氤氲着水雾,半截衣袖都被淋湿了,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始终不愿松。
她三步一顿足,五步一回头地走到了岸边,眼中也似含水带露,只一眼,他便看出她的不舍,任凭她将自己一并拉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