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赵荣贵拿捏到了我的心坎上,如今我妈这样子,我确实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天,她治好的几率就会减少一分。
所以我只能心甘情愿往这个坑里跳:
“那行,那我今晚就去把钱给你,你说个见面地点吧。”
有些人可能会问,既然我已经知道被坑,那为什么不换家医院?
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当时这家医院已经是整个羊城治疗宫颈癌最好的医院,人家赵荣贵能坐上这个医院的主治医师的位置,他虽然不如李仁德,但也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最重要的是,李仁德我估计是约不上的了,而换别的医院,不但需要再多折腾一次,而且也未必不需要收红包。
那时候医院收红包的风气真的很严重,而且医院管理层本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创收比开药来得快多了。
上次我带我妈去做检查,是在另一家医院,那医院的医生也暗示过,如果需要尽快安排手术的话,就需要给红包。
现实如此,我只能多出一点钱,去给我妈换取那可怜的一丝生存的希望。
“你今晚十一点在医院大门口外面的木棉树旁等我吧。”
赵荣贵给了我这么一个答复。
这天晚上十一点。
我如约来到羊城第三附属医院大门口外的木棉树旁边。
此时正值木棉花开,又大又红的木棉花,红红火火的,开了满树,掉了满地。
人们都说木棉花是仁爱的象征,可我站在这满地的木棉花之中,感受到的却只有这世界的冰冷。
我庆幸自己选择了捞偏门,这才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赚到这么多的钱。
如今我手头上有六万多,就算是给了赵荣贵一万五的红包,那我妈的手术治疗费,依旧是绰绰有余。
一辆黑色小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停靠在了我身前。
车窗摇下,赫然是赵荣贵赵大医生。
眼前的赵荣贵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戴着眼镜,没怎么打扮,看起来普通且人畜无害。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一开口,就要咬掉一个普通家庭一万五千块钱的大肉。
在那个人均收入只有一两千的年代,一万五对一个农村家庭而言,那分量有多沉重,只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才会清楚明白。
“把钱给我吧。”
赵荣贵面色警惕,催促着说了这么一句。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万五千块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