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那开着花穗的大片芦苇的时候,小秀对那芦苇荡爱得要死,觉得那芦苇荡美极了。
可当我们兴致勃勃走进芦苇荡,她却嫌芦苇地脏,嫌蚊子多,嫌芦苇叶让她手痒,嫌芦苇花让她打喷嚏,嫌弃芦苇荡里的一切。
我现在就是她还未走进去的那片芦苇荡。
“妈,咱先不说这些好吗?”
面对我妈的催婚,我只能如此敷衍。
站在门口提着水壶偷听的小秀,她脸上露出一丝生气。
但很快就压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倔强,是任性。
……
下午五点半,李仁德来了一趟我妈的病房。
他对我们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明天早上就可以给我妈做手术。
今晚八点之前,要禁食禁水。
并且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让我妈偷偷吃东西。
因为做的是全麻手术,手术时不是空腹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严重后果。
以前就有病人手术前偷吃东西导致丢了性命。
我满口答应,我妈也说,她肯定不会偷吃东西,她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我送李仁德出病房,来到走廊外面,给他道了个歉:
“李医生,没想到因为我妈的事,让您和赵医生闹了矛盾,我真的很抱歉。”
李仁德却一笑置之:
“没事,我是医生,靠的技术活混饭吃,不怕得罪人,赵荣贵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那家伙就是医生队伍里的败坏分子!
这次我恰巧可以拿你妈这个手术,来敲打敲打他,免得他以后越来越嚣张。”
李仁德把话说得很轻巧,而实际上他也没把这事放心里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的抗压能力要比一般人高出无数倍。
就赵荣贵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乱了心性。
“对了,你是不是送赵荣贵红包了?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去向他要回来,要不回来的话,你对我说,我帮你要!
他拿了钱帮人办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拿了钱没办事,那必须把钱如数奉还,这是规矩!”
我没想到李仁德对我这么热情,对此我只露出礼貌客气的笑容。
“赵医生他没拿我红包,我原本打算住院后再给他的,后来我妈分到您这边了,我也就没给他红包了。”
我实在不想让李仁德再为我的事情而操心,所以就说了这么一个谎言。
“那行,我先忙去了,你照顾好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