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一惊,赶忙跪地,低头恭敬道:“皇上莫要打趣臣妾,臣妾只是为旭儿着想,担忧旭儿一直不思进取,又没有一位家室、才学皆佳的太子妃从旁教导督促。”
皇上沉默不言,亦未让皇后起身,仅是眯起双眸凝视着皇后,面带浅笑却不发一语。恰在此时,一名太监疾步走进来禀报:“启禀皇上,三殿下求见。”赵澈于殿外请安后,获准入内。“此事朕需审慎思量,改日再议。朕明日将会见郑侍郎及其千金。你且退下吧。”许久,皇上方才开口,既未表示应允,亦未表示拒绝。皇后见此情形,亦不敢多言,只得应道:“臣妾告退。”出了书房,皇后便望见门外守候的赵澈。““母后,儿臣前来向您请安。”赵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澈儿,既然你已经被赐婚,那么可以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完成婚礼了。你的太子皇兄都已经有孩子了,你们几个弟弟之中,只有你最慢了一步,需要加把劲啊。最近你的旧病有没有复发呢?母后看你的脸色,似乎比以前好了一些。”皇后他面无表情,语气沉稳地说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的病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勉强活着而已。”说罢,他拱手向皇后行礼,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皇后轻点颔首,言道:“既如此,速去罢,你父皇正候着你。”赵澈再度拱手谢恩,旋即转身步入书房。皇后则扶着嬷嬷的手臂徐缓转身离去。行至宫殿门口,她驻足停步,回首望了一眼赵澈远去的背影,而后对身旁的叶嬷嬷吩咐道:“你将赵澈现今所服之药方取来,本宫要亲自过目。”“遵命。”叶嬷嬷应诺,随即快步离去。赵澈步入书房,便见皇上正端起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汤,眉头紧蹙饮下。他赶忙趋前一步,恭敬地呼道:“父皇。”皇上闻得声响,搁下手中碗盏,抬头望向赵澈,含笑言道:“来了啊,朕着实不喜饮这苦不堪言的药。你却一喝便是二十余载。哎,亦怪朕,早年欲护你周全,未与你多加亲近。原以为如此你便不会遭奸人算计。岂料你的身子愈发孱弱。如今感觉可好?”赵澈满怀感激地望着皇上,深知自己得以存活至今,全赖皇上一直以来的悉心照料。他轻声答道:“回父皇,儿臣感觉较往昔已好了许多。”皇上颔首示意,赵澈遂在茶桌前落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已许久未曾与皇上面对面坐下交谈,此际令他略感恍惚。
“父皇,适才母后前来所为何事?”赵澈为皇上斟满一杯茶,询问道。“为太子之事而来。不提这个,谢家之事你可知晓?”皇上召赵澈前来,乃是为了谢家之事。赵澈眼神一黯,颔首道:“儿臣知晓。”皇上微微皱眉,面露不悦:“父皇有些懊悔为你和谢家大丫头赐婚。她并非良配。如今又闹出状告继母谋害生母之事,着实丢人。”赵澈站起身来,唯恐皇上说出阻止他的话语,跪地恳切道:“父皇,她甚好。儿臣喜欢她并非因其家世、才气或容貌。儿臣喜欢她,只因她这个人,喜欢她的性格,喜欢她的眼眸,喜欢她的笑容。儿臣不在乎其他。只要是她,便足矣。”皇上叹息一声:“那么倘若朕欲将皇位传予你,你仍坚持这般说辞吗?”“父皇,儿臣对皇位并无念想。儿臣身体欠佳,即便登上皇位,也难成大事。儿臣无远大抱负,唯有贤明之人,方可稳坐皇位,治理国家,而非将国家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