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张秀娟把纸包直接塞进安念的手心。
这袋子冰糖可是她过年的时候从供销社买的,一家子也没舍得吃几块,今天算是全浪费给安念这个傻子了。
“糖吃完之前,不能出门!记住了吗?”
“嗯。”
安念低低应了一声,左手握着纸包,右手背在身后,依旧握着男人的掌心。
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男人的身体中传导到她身上,让她舒服极了。
安念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明了许多,之前一直雾蒙蒙的混沌感消失了,浑浑噩噩的二十年人生瞬间就清晰了。
她叫安念,出生在六安村、也成长在六安村,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双双去世,她跟着爷奶、叔婶过日子。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不,今天是她堂妹安倩出嫁的日子。
但是,她堂妹考上了大学,不想嫁给一个植物人,于是,跑了……
植物人?
安念摸着男人温热、宽厚的手掌,酥麻发热的感觉依旧在,但是她已经逐渐习惯,也就能探知更多了。
男人的手掌有很厚的茧子,手指上也有,摸着就很有力,如果他醒着,这双手一定能撑起一个家。
可惜,他现在昏迷了。
小婶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房间里寂静无声,又等了一会儿,屋内一直没有人来,安念自己揭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低头一看,好嘛,什么红盖头,明明就是一块红色的枕巾,上面还绣了大红大绿的花。
把枕巾放在一旁,她坐直身体,开始环顾四周。
砖瓦房结构,房间面积挺大,足有三十平的样子,除了她现在坐着的这张大床之外,还有两张桌子,两个并排放着的五斗橱,一套竹椅,赫然一个小套间了。
于家果然是六安村数一数二的好人家。
听说于路远受伤之前已经是副营长了,少校军衔,每月津贴就好几十块,远近的村子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去年,于家放出消息要给于路远相看,媒人差点没把于家的门槛都踏平了。
具体情况如何,安念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之前脑子不好用,能记得这些已经是因为走过路过都能听到婶子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