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对于诗殃来说不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更何况还带着东西。
本身炼制[心源寄生双向奔赴真爱能苟不破不圆分寿镜]就消耗了极大的灵力,看着正邪两道互相残杀,他身在战场内沐浴着剑光与血腥。
但一切叫嚷都不入耳,嘶吼与惨叫于他而言,不过是伴奏。他甚至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对于旁人兴许是噩梦的时刻,在诗殃眼里却如此寻常。
可谁知道苍亦初这么猴急——
“哐当”一声,就把他面具都给搞裂了。
“竟被你钻到了这里,看来还有些本事。”诗殃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充满戏谑。
苍亦初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闻,从硝烟中来,什么味道都被血腥与战火覆盖,芜杂的空气寻不见一丝净土。
苍亦初一见血魔的神态,便发现端倪。
原当他暂退能将状态调整到更好,却不料是反效果。
不过苍亦初并没有多上心,魔功,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反噬。
诗殃哪里这么轻易被他制住,抬腿一旋,宽阔的裙摆向上一踢,苍亦初便翻折而过,红蓝灵光相互碰撞,发出震耳声响。
整个宽椅不知道撒了什么难闻的毒剂,腐浊味充斥鼻腔,似是打算入侵呼吸道,从内部将人瓦解。
不用想也知道是了春那位制毒高手准备的。
不待诗殃翻身而起,苍亦初率先快刀振臂一挥,冲击着诗殃而去,他一个侧翻,原先的位置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整座鬼车架由此裂开,八只鬼魂四散逃离。血魔也不显狼狈,自空中翻腾了一圈,墨色长发飞舞,更衬得一张脸清秀好看得不像话。
也难怪他要戴着面具,对着这样一张脸,谁能下得去手?
不,他就不应该戴面具,浪费了一张王牌。
苍亦初前世并没有没见过他的真容,他记得前世直到将魔尊绞杀,尸体坠入不见天日的[万魔窟],最终被自己豢养的尸鬼魔军啃食殆尽,唯剩下白骨一堆。待被寻到后,便由他们挫骨扬灰了。
再之后,他听闻鬼修悉冬趁所有人不备,偷走了魔尊的魂魄,将之收入囊中试图炼制鬼将。
揪出残党悉冬时,众人才第一次匆匆见过一面魔尊的面容,当时他们是怎么形容的?
似乎分成了两派,一派感叹魔尊一张神眷的容貌,似个堕入凡间的神。一派又说他整个灵魂浓黑似墨,无法直视,只一眼足以嗜人心神。
他不在现场,区区悉冬失去了魔兵鬼将,根本奈何不了那些修士。
那时年轻气盛的苍亦初,因着亲手杀死了血魔,便得意忘形,根本不在意这些。
就连自发追查血魔的身世,都是在多年以后。
诗殃信手一挥,[无念笔]在指尖翻转,一道灵力直冲面门,苍亦初毫不犹豫,蓝色剑光一横再次将它挡下。
很快魔尊跟前又来了一位魔修,看模样是个近战武士,专门应付苍亦初这种习惯猝然贴身的。
那武士非同凡响,与知夏有得一拼,看模样,应当是知夏身旁下属。
难不成主子刚被苍亦初重伤,他就急于表现了么?
呵。
苍亦初剑光不减,招招致命向那人身前招呼而去,诗殃趁机钻了空子向一旁隐退。
魔军阵后传来隐隐琵琶音,琴声嘈嘈切切,细细密密,像是一声声哭诉。
软骨柔肠。
“那是……那是柳如烟!”
终于有正道修士察觉到了,这混杂在铮鸣声中若隐若现的糜音,合欢宗的音修们闻声远眺,果然在百里魔军阵营之内,一名婀娜女修被一群大汉簇拥着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