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边,拿开裴琰的手,给他轻轻按着太阳穴:“臣妾就问问,毕竟臣妾从来没当过贵妃。”
裴琰解释道:“你若是想要权势,贤妃手中一半的六宫协理之权,朕可以给你。只是你在养胎,朕觉得不是时候。”
江云娆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宁如鸢喜欢管事儿,喜欢操持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要是没了操心的事情在,又是被自己抢过来的,肯定恨上自己。
“那倒是大可不必,臣妾比较懒,能管点儿事儿,但是不能一直操劳,容易崩溃。”她赶紧解释着。
裴琰觉得江云娆的指腹格外柔软,按着按着就闭上了眼睛,居然有些睡意来袭,缓声说道:
“贵妃一位,仅在皇后之下,出行持半幅凤驾,在后宫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江云娆琢磨着,力所能及的,帮裴琰解决点困境吧。
她本是个不愿搭理这些麻烦事儿的人,因为她一管,指定跟皇后杠起来,又得得罪人,还会累得自己够呛。
可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裴琰日渐痛苦,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下。
按着按着,江云娆借着明亮的琉璃盏宫灯的灯光看去,发现裴琰鬓边有了几根白发。
她伸出指尖摸了摸那几根隐约可见的银丝,裴琰才二十六岁啊。
她一瞬便红了眼眶,细眉拧成一团,将头别了过去,死死咬住贝齿没有出声。
裴琰闭着眼睛,耳边却没有传来她的声音,又道:
“皇贵妃的位置,已经被废黜了,但也可以启用。皇贵妃,位同副后,与皇后几乎平起平坐了。”
江云娆站在裴琰身后,仰着头,将眼泪往回倒:“臣妾不要什么皇贵妃,臣妾懒得很,管不好后宫的。”
裴琰点首:“此刻晋封皇贵妃,也的确不是时候。等你……”
他听见小小的抽泣声,一回头,就看见江云娆仰着头,抽着鼻子。
裴琰站起了身,扳过她的面颊,细细端详着她:“这又是为哪般?”
江云娆自己抹了抹泪,连忙收住:
“孕妇嘛,情绪敏感,看见那个宫灯的坠子不是红色,不够喜庆,也够臣妾哭一场。”
裴琰扬首也看了看宫灯:“让内务府过来换一盏。”
江云娆听着裴琰顺口而出的迁就,内心没有一刻不在挣扎,大半夜,如此无理的要求,他从不觉得无理。
她连忙换了话题道:“夜深了,皇上折子看完了吗,看完了就在禧云宫歇下?”
裴琰没再拒绝,夜里他二人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的睡了一夜。
次日裴琰换了朝服走出禧云宫上銮驾的时候问了一句:“福康,你觉得云懿贵妃,到底有没有失忆?”
福康公公昨日也细细观察了一番,觉得现在的云懿贵妃与从前的娴婉仪跟皇帝的相处一点区别都没有,
特别是昨日云懿贵妃着急得要哭的神色,与从前一模一样。
他“嘶”的一声:“不好说啊皇上,奴婢也不敢下定论。但是奴才看得出来,云懿贵妃渐渐的在关心皇上了。”
但也有可能妥协于权势,他不好说。
裴琰眼前的帝冕珠子摇摇晃晃,阴鸷的黑眸看着前方不曾晃动:
“可朕觉得,她,还是从前的她。”
福康公公眼珠子提溜的一转:“皇上,其实奴才有个法子可以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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