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年禀报道:
“娘娘本就气血亏虚,喝了几日保胎药保着才刚刚稳定。可娘娘忧思过虑,眼下都有乌青,想必是动了胎气。”
裴琰看向禧云宫一众宫人,拧眉质问,脾气明显没有从前好:“你们怎么伺候人的?”
江云娆拉了拉裴琰的手:
“跟他们没关系,让李太医继续下去熬药吧,臣妾一定一口喝完。”
说罢,她浅浅抬了手臂:“都下去吧。”
禧云宫中的宫人战战兢兢的赶紧溜走,最近皇宫风声鹤唳的,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
江云娆掀开锦被走了下来,牵过裴琰的手坐到圆桌前:
“中药奶茶,还没来得及送去天元宫皇上就过来了。”
裴琰记得这东西,从前自己头痛,就是被这容易下口的中药奶茶给医治好的。
他端起江云娆特地准备的粉瓷石榴花纹水杯看了看:“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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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娆点头:“是臣妾做的。芝兰一步一步教的,味道应该和从前差不多。”
裴琰的心再次落了下去,他以为江云娆想起什么来了。
是不是她想起一切,就会憎恨鹤兰因,就不会想要走,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了。
江云娆看着瘦了一圈的裴琰,眸底满是心疼的神色:
“西戎入侵大周霍克沙漠,此番又是入冬了,西边今年遭了旱灾与雪灾,流民定是众多。
马上就要过年了,宫里开销巨大,但臣妾宫里还有很多花不完的黄金白银,皇上都拿去应急吧。”
裴琰淡声道:“你那点银子,杯水车薪,自己留着吧。”
江云娆想要帮他什么,可又显得那样的无力,她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
“臣妾还不如个沈妃,至少她还有家族在背后给皇上出银子,
臣妾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手无寸铁,对皇上一点用都没有。”
裴琰侧眸看了过来,盯着她:
“你是在责怪朕覆灭你的家族,对吗?孤零零三个字,又是在讨伐朕对你脱籍是吗?”
江云娆乌眸暗了暗:
“皇上要这么歪着理解,臣妾也没办法。
臣妾不记得什么家族,什么江家什么王家张家,毫无感情。臣妾只是不想看着皇上那么……”
裴琰漆黑深邃的眼眸虚了虚,他从江云娆的神色里看见了着急里逼出的泪花,满脸的崩溃,这不像是为了鹤兰因的样子。
她是不是在担心自己,担心得动了胎气?
“你从前那么爱钱的一个人,今日怎这般慷慨大方了?”
“……”
江云娆抿了抿唇,怔愣了一下,她知道裴琰又是在试探自己:“借给皇上的啊,以后等事情过去了,加倍要回来。”
裴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你自己安心养胎,朝廷的事情,朕自己解决。”
江云娆问:“皇上,臣妾这个贵妃,现在在后宫说话权力大吗?”
裴琰:“你又要做什么?”
江云娆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边,拿开裴琰的手,给他轻轻按着太阳穴:“臣妾就问问,毕竟臣妾从来没当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