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与匈奴使臣们都忍不住哄笑了起来,知道云懿贵妃是在开玩笑。
不过这些臣子的眼睛都跟着皇帝与贵妃的身影在转动,看着二人在人前说起话来配合得极好。
有大臣在后边窃窃私语:
“云懿贵妃到底也是个女子,怎在外邦与群臣面前毫不避讳,皇上也不说说她,真是不守妇道,有辱斯文!”
另一位大臣道:
“老夫倒觉得这也像云懿贵妃做出来的事儿,之前贵妃不是提倡女子走出家门吗?
我家大夫人都在帝京城开了好几家胭脂铺了,生意做得极好,每月营收快超过我的俸禄了。
我家大夫人现在见了男人也不避讳,老夫觉得,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那银子是实打实的往家里送。
再说了,都是站在人前说说话,又没做个什么。张大人,你也太迂腐了些。”
最后边那位大臣抬眼看着江云娆:
“贵妃的确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你们看,她站在匈奴国的君主面前都毫不发憷,还侃侃而谈,有几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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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完以后,江云娆走进人群,美人娇媚,言语温柔,众人都尖着耳朵听着。
淡紫色的身影算不得修长壮硕,甚至双肩还有些娇弱,但就是那身影此刻却泛出柔和明媚的光来,有些耀眼。
她落落大方的笑着:“牌咱们可以不打,因为输赢本不大。
大周万里疆域,那片带水草原罢了,皇上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
只是单于,你得了那片带水的草原,匈奴又能好得了多少呢?
它不过是冬日里暂避风雪的一处草原罢了。
匈奴帝国来日若想真正的壮大,一片带水草原可实现不了。”
人群里有人已经低压眉头,魏太傅暗自看向了魏婉莹,想提醒自己的女儿,大事不好。
明明匈奴来朝就是来和亲的,现在皇帝与贵妃排了一场大戏,没有一句话是在提和亲一事,已经开始将重心逐渐转移。
江云娆已经缓缓走到了裴琰的身边,与他双眸含笑对望了一眼,又继续说着:
“一个国家的强大,怎能靠着单方面来决定?
匈奴的草原只有牧草,培植不来可以变成在棉衣的棉花,也长不出可以储存到冬日的稻谷粮食;
大周的马匹矮小腿短,难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军队,难以远征;
匈奴的人生了病,只有祈求你们的长生天,但我们大周,却有医术、有药草。
不仅如此,大周还有让草原长出棉花与稻谷的技术。
拓跋单于,朔兰公主,大周与匈奴明明可以一起成就彼此,牌局明明可以扭转,
可是为何,双方就只想到了牺牲一位公主的姻缘,换取一片草原呢?”
拓跋朔兰怔怔的看着江云娆,一手攥着手里的麻将,指骨泛白起来。
她觉得此刻站在皇帝身边的云懿贵妃,像极了曾经大嫂嫂站在阿兄身边的样子,谁都插足不了的样子。
天地里,唯有他们二人高大的身影独立于世,像极了真正的王者。
裴琰凤眼微挑,一手背在了伸手,平声道:
“两国冲突与友好,何时又是一个女人来决定的?
或者,又是拓跋兄你说的血缘问题,即便是朕与公主有了后嗣,
可有朝一日边境起了冲突,该打的仗一场也不会少,该争夺的资源也不会少,这怎会是一个子嗣能决定的?”
话完,他伸手指了指牌局:“倘若贵妃今日不出这张牌,那你们匈奴就输了,但是贵妃没有这样做,她让你们赢了。”
裴琰的话说得很明确,是江云娆让匈奴赢的,她也可以让今日的匈奴输掉。
拓跋朔兰走到了自己哥哥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阿兄,好像是有点道理,我这几日学习麻将,琢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