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语气柔和了一些:“北境,与江南不同。
北境若安,大周江山可保住百年安稳,匈奴不能彻底乱,所以鹤兰因去了匈奴;
北境不能乱,削藩必须做,是以朕亲自来了此地。
未来的北境,若想继续创收,继续做大周的钱袋子,继续从荒芜走向丰收。
那北境的每一颗毒瘤,朕必须彻底将其剜掉。
你若是想将来的北境发展成你内心期许的那个样子,现在就必须离开,让朕心无旁骛的将做事情做完。
你在北境,孩子在北境,你觉得朕能好好起兵吗?”
江云娆抬起眼帘,认真的凝视着他:“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跟孩子的安全。
可是如今的我不再是孑然一身了,肩负诸多责任,我若是一走了之,那身后的人怎么办?
我不能说走就走,我一旦离开,北境今年诸多事情都会面临无头绪。
裴琰,北境能有今日,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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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少人相信我,多少人愿意拿着身家与性命跟随,
又是多少匈奴人不管不顾,就因为江老板三个字,一声停顿都没有的来了北境跟这些大周的商户谈生意。
我若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什么事情都没安排好的走掉,真的不大合适。”
裴琰黑眸渐渐筑起了冰霜来,语气沉冷: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都没打定过主意要跟朕回去是吗?
你已经决定留在北境一辈子,自由自在,孩子与朕都不要了是吗?”
江云娆摇着头:“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裴琰深深的叹息回荡在屋子里,棱角分明的下颚尖锐了几分:
“你根本就没落定注意要跟朕走的,你在北境诸多牵挂,朕早就看出来了。
朕千里迢迢来了北境见到你,没有第一时间将你送回皇宫,从去年开始陪你到现在,
朕一直在给你时间,难道还不够宽容,还不够理解你吗?
江云娆,如今北境不安,你必须带着朕的两个孩子速速离开!”
裴琰吼了一句,吓得刨饭的裴昀默默停了动作,愣愣的看着父母二人。
他有些搞不明白,怎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儿大吵大闹。他将来长大了,铁定不会成婚,可太麻烦了。
“你说的没错,如今我在北境是诸多牵挂,的确不能说走就走。
你先派人护送昀儿回宫吧,我要留在北境,明日还要去一趟华阳城,说开辟物资通道的事情呢。
有许多与匈奴合作的商户现如今面临惨重的损失,他们每年出钱修路,修水渠,为北境添砖加瓦,我不能不管他们。”
江云娆将头瞥了过去,心底有些难受了起来,自己若真是一走了之,
过几日北境的那些商户,包括拓跋朔兰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他们人都找不到。
裴琰强势起来,冷道;“朕不想用枷锁押解你回去,但是你别逼朕。”
江云娆手里的筷子攥得发紧:“你试试!”
裴琰身子坐在宽椅上,朝后靠了靠,轮廓分明的侧脸下颚处早已紧绷如弦:
“来人呐,速去派人,今日就将皇贵妃与太子送回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