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兰因不顾着火焰,伸出双手去火里找那红木箱子。
芙蕖惊叫:“大人,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危险!”
拓跋朔兰思绪收回,眼珠子猛的瞪大了去:“鹤兰因,你疯了吗!”
鹤兰因似听不见一般,在一团火里找寻红木箱子的下落,跟疯了似的。
伸出手去提那只燃着火苗的箱子,却发现根本拿不起来,又裹着自己的长袍衣袖去包。
拓跋朔兰连忙抬脚跑了过去,顺势抽出腰后的鞭子甩了出去,将鹤兰因的身子从火里拉了回来。
那只伤痕累累的鹤,身子重重砸在地上,黄色的尘埃从地上震荡了起来,清澈的空气瞬间也浑浊了几分。
他两眼猩红,被火灼伤的两只手艰难的从地上撑了起来,一只腿还不能大动,却又拼死的再次向前奔去,哑声道:
“别拦我,里面有我重要的东西。”
拓跋朔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甩出了鞭子,将那红木箱子从火里给拽了回来,扔在地上:
“拿着你的破箱子,给我走,走!”
鹤兰因扑向那还跳动着火焰的红木箱子,用衣摆将火给扑灭,不顾那灼烫的温度,伸出手指去掰开那箱子的锁扣。
锁扣是铜制的,在火里煅烧了那么久,手一触碰上去,皮肉瞬间滋滋冒烟。
拓跋朔兰推开鹤兰,一脚将那箱子踢得老远:
“你不知道那锁扣很烫吗?鹤兰因,你这么做,是想让我可怜你吗?”
鹤兰因眉心紧皱起来,抬起一双满是斑驳红血丝的眼睛,语声已有些发颤了:
“从帝京到苗疆,从苗疆到北境,又从北境到匈奴,我不敢耽搁一日的来见你,可你不肯听我解释。
我鹤兰因任职北境六年,与匈奴来往密切,连匈奴语都是烂熟于心之人,怎会不知道匈奴王族婚服的重要性?
你恼怒之间,可也曾想过,这么多年来,你其实也不算了解我。
你就算不信我对你的心,也应该了解我这个人的行事作风。
苏媚怜,从来都要挟不了我,我只是为了让事情快些结束,将她彻底从生活里摘除,使了法子走了一条捷径罢了。
在鹤府时,你不听也不见我,我还能如何?”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那红木箱子走过去,所幸这红木木料坚固,没有被火烧穿。
咔哒一声,锁扣被解开。鹤兰因从箱子里拿出两件白色羽毛的长裙,他将左手上那没有丝绸包裹的长裙扔在了地上:
“这件是苏媚怜当日穿的,是用大鹅的毛迅速赶出来的。
纯白,没有一丝点缀,你当日见过的。”
他举起右手上那浅青色丝绸的包裹,将丝绸扯开扔在地上。
鹤羽长裙在草原的风里缓缓展开,洁白无瑕的鹤羽飘逸在风里,每一根长羽都顺着风的方向飞摆。
丹顶鹤的长羽明显要比鹅毛宽一些长一些,两相对比之下,格外清晰。
鹤兰因提着的前襟部分,有一抹鲜红,几根赤色的丹顶鹤头部羽毛与红色的宝石,都衬托着那雪白的鹤羽。
雪羽与红襟,惊艳不已。
鹤兰因眼睛缓慢的眨了几下,两滴晶莹的泪滴从眼眶中间滚落,那如玉的俊逸容颜里多了几分破碎:
“这才是真的鹤羽长裙,上面的红宝石,是我亲手缝上去的。
拓跋朔兰,我从未折辱过你。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