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些人有点紧张,但他们个个都挺和善的,听说我是副队长,还特意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开几个玩笑,却一字不提考察的事,这让我本来提着的心稍稍有些放松。转头一看王一行,他全程绷着脸,我以为他是生怕被人发现瞒报。后来一想,这不是他该有的表情吗,没了这么多队友,这种姿态显得挺自然的。
直到后来我才得知,X局下面的人基于严格的保密协议互相之间是不会打听调查内容的,每个调查员是直接向最高负责人报告,至于对调查员的调查是由另一群人处理的,并不是我眼前的这些人。
在农场要做的有几件事,其一是找阳连月,在长乐神宫老许没有说出处理阳连月的地点,这得花时间去找。一连几日在农场周边地毯搜索,终于在戈壁边缘发现了疑似地点,挖开一看果然是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一把锋利的刀插在心脏上,通过身上衣物可以辨认出正是阳连月。我们悲痛不已,将她遗体重新在戈壁滩上妥为安葬了。
我无法想象那晚老许是怎么潜入营地并对阳连月痛下毒手的,也不敢去想,我知道那肯定是个很悲惨的往事。
第二件事就是找到邓班长,其实这已不是件事了,在我们进入罗布泊第三天,邓班长就脱离了采蘩囚禁他的地方,脱困后他马上向自己上级作了汇报,部队也把这事通报了X局。周茉回农场后立刻知道了这消息,但为时已晚。采蘩绑邓班长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但不知为何王一行一直没收到上级反馈来的信息。现在邓班长已经回到部队,正在接受各方调查,那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
在戈壁滩上我们给英勇牺牲的队员们开了个小型追思会,一个个面孔在我眼前闪过,老白,阳连月,小吴,小廖,还有尹颖和陆路平。苏临岳失去了学长挚友,心中悲伤,流着泪对王一行说:“你说过要把他们好好带回来的,他们人呢?”王一行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早已泪如泉涌。
我很想告诉苏临岳,其实尹颖没有死,他至今仍活在极深的地底,甚至比许多人都要快乐,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几天后我们离开了农场,阿归得知要和阿葭分开,死活不依,阿葭费了好大劲给他解释,这是送他去找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又是好说又是恐吓,并承诺会常来看他,阿归这才勉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