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威慑路上的难民,及可能存在的宵小之徒,刘升给柳家兄弟和另外两家的男人都配了一把砍刀,既能砍人,又能开路。
二十里左右的路,刘升来时仅用了三个多小时。回去走到天目山内小李村附近,却用了七个多小时。
“停下来休息吧。”
刘升招呼了一声,让五辆板车都停了下来。
“到目的地还有五六里的山路要走,兴许还要开路,恐怕得好几个时辰,今晚就在这小李村边扎营吧。你们先歇着,我去村里办点事。”
刘升说了一句,就往村里去了。
他并不怕这些人逃走。
一则每家都有人身契在他手里捏着——大明朝廷本不允许蓄奴,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洪武朝之后,民间就多有以义子、义女之名蓄养奴仆的。
到了如今这礼崩乐坏的王朝末世,朝廷对地方掌控力更低,对蓄奴这种事自然管控更松,甚至有地方官府承认私有奴仆合法的。
所以,刘升手中的身契对几家来讲是具备一定威慑力的。
最后,即便有人逃跑,以刘升的本事也很容易追踪到。
邹润娘看刘升离开,便从板车上支起虚弱的身子。
一旁李香云见了,忙将她扶稳。
邹润娘的病相较柳家兄弟母亲栾老太要轻一些,昨夜便清醒过来,到今天身体已经恢复了些。
得知女儿为救他卖身为奴,她既心痛又无奈,最后也只能认命。
不过,如今见刘升一副要带他们深入天目山中的样子,她便又有了些疑虑。
“香云,你可知这刘老爷要带我们进山做什么?”
李香云低声道:“我听柳家大叔说,多半是要在天目山当匪。”
听此,邹润娘眉头紧皱,气道:“香云,你糊涂啊。李家是世代耕读的清白人家,你爹更是考中举人,为一县之丞,与流寇战死,你怎能从匪?”
李香云虽然不过豆蔻年华,可从河南府卢氏一路逃难到南阳桐柏的经历,却让她成熟很多,变得颇有主见。
闻言,她道:“娘,昨日遭遇女儿都说过了,那般情况,若非刘老爷,女儿不是被卖进窑子里,便是只能看着您病死。
你挂记着我李家的清白家世,念着父亲的忠良秉性,可朝廷不仅不抚恤,反而给父亲定了失城之罪。朝廷如此对待我家,我便是从匪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