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作为此院主人,以及这次聚会主要组织人的黄淳耀忽然一叹,转身面对众人道:“我黄淳耀自此闭门读书,不理外事,还请诸位都散了吧。”
“黄兄!”
有人忍不住呼唤。
黄淳耀却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并关上房门。
诸生见状,也只能散去。
曹胤光倒也没为难——这些人不仅是生员,而且多有大户出身的,甚至有长辈为官的,不好平白无故地得罪。
一行人回往府衙时,张鸿磬问:“堂尊,我们嘉定易帜,那整个苏州便算都易帜归崋了吧?”
曹胤光点头,“不错——只要松江府那边也跟着易帜,苏淞一带便不会有大的战乱了。”
侯元汸却皱眉道:“松江府人杰地灵,不下于苏州,且多才智之士,希望能看清局势。”
侯家在松江府是有分支的,侯元汸自然比张鸿磬等人更加担心松江府局势···
松江府治,华亭。
夏允彝在给母亲守孝。
他是崇祯十年进士,初授福建长乐知县,因他在朝中无人,又不花钱收买吏选司之人,哪怕政绩卓着,仍是做了四五年。
去年吏部评选福建终于来了个清正之人,他这才因政绩被评委当年“全国七大优秀知县”之一。只要进京觐见皇帝,便有可能获得重用。
谁知先有李青山祸乱兖州,隔断漕运;后有闯贼攻占半个山东,彻底断了北上之路。
去年冬天,他母亲又恰好没能熬过去,夏允彝便按制在松江守丧。
此时守丧已经不像古礼那般严格,短则三月,长则三年,一年半载亦可,主要看个人选择。
官场昏暗,大明江山将倾,夏允彝对仕途暂时没了兴趣,准备守丧三年,静待局势明朗。
顺带在家读书、治经,教育儿子夏完淳。
让管家又去打发了一波前来拜访的家乡士人,夏允彝便继续看书。
这时在一旁读书的夏完淳忽然道:“爹,那些人都是来询问崋贼之事的吧?您为何不见?”
夏完淳才十二岁,却已身量颇高,身形也不弱,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夏允彝并没有让他整日闷在屋里读书,所以夏完淳对外面的事也是听说过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