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娣忍着笑意,温柔地安抚末药,"紫如行为无状,姑娘切勿介怀。我们几人都亲眼所见,自会为你作证。" 随即,她转向侍女们吩咐,"快些送送末药姑娘。"
杜紫如在一旁皱眉,不满地嘟囔,"阿姊,你怎地胳膊肘向外拐呢?"
“分明是向里拐,方才我们都瞧见了。”杜良娣轻笑,佯装嗔怪地看了杜紫如一眼,复又笑对末药,“姑娘,请吧,别理她这胡话。”
出了昭瑞殿,末药赶回昭欣殿,倦意再次侵袭而来。秋风乍起,枯黄的叶片旋转着洒落在宫道上,几位宫人正细心地清扫着。凉风穿堂而过,不仅拂乱了末药发髻间的几缕青丝,也带走了她周身的困顿。她放慢了脚步,目光所及之处,是落叶铺就的金黄小径,光秃的枝头直指碧空如洗的天际,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寂悄然涌上心头。末药深吸一口气,俯身拾起一枚落叶,刹那间恍兮忽兮。
“姑娘,您可是刚从昭瑞殿归来?”夏草走来。
“咦,夏草?可是有何要事?”末药惊讶地抬头。
“是的,姑娘刚离开不久,就有宫人传来消息,说温嫂在宫门外等候,有急事找您。”夏草压低声音,解释道,“奴婢怕耽误了,就赶紧来寻您。”
“这样啊,那我得赶紧过去。”末药几乎小跑着,直至宫门,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远远望去,温嫂正焦急地站在墙角,不时向这边张望,见末药奔来,连忙迎了上去。
“温嫂,发生了何事,如此焦急?”
“末药,快跟我走!”温嫂紧握着末药的手臂,转身便走,“我雇了辆马车,在路的尽头等着呢。”
“温嫂,究竟是怎地了,为何如此匆忙?”
“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现在不方便多说。”温嫂谨慎解释。
末药虽满腹疑问,却也未再多问,跟随温嫂上了马车。马车穿街过巷,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在粟市停下。两人走过五六条街后,来到一酒肆前。末药抬头望向那随风轻摆的酒幌子,瞬间忆起,她和李穆之来过此地,跟随紫珠的足迹到此。
思量间,穿过酒肆一扇小门,进入一开阔院落。径直朝正屋行去,温嫂轻启正屋之门,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末药的心一颤。穿过两层轻盈的帷幔,只见云娘正紧挨着床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背影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