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木棑不远处的上游河中央,被震昏过去了的自火所穿冬服不能一下子浸透水,反而起了浮力的作用,如同一截圆木,一动不动地被急流裹挟而下,眼见就要被龙卷水卷入漩涡,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木棑前头的自金疾步赶来,呵斥道:“两条死卵,岳老子都快淹死了,也冇晓得去救!”劈手夺过杨长贵手中的棕绳套索,朝自火甩去,力道大得惊人,棕绳套索如同坚硬的钢索,劈空有声,拦腰将自火套住,自金顺势一提一拉,自火如同一捆蓬松的枯草朝木棑边的自金飞过来,自金伸手将自火稳稳接住,转身放在已经停止翻滚的圆木上。大家不由得交口赞叹:“好身手!”、“好臂力!”、“真不愧赤手毙豹的汉子!”。
见自火昏迷不醒,自金一把撕开自火穿着的冬服,自银、自铁凑上前去看,自火胸口青紫一大片,自金伸手按了按,许久才说道:“不太要紧,骨头没断,应该没什么大碍,把他抬到棑棚里去换干爽的衣服吧,但愿没被震成内重伤。”
自银接过话说:“好在刚才他是抱着拨棹向后仰扳,拨棹扫在石壁上,在巨大的撞击力下,人是被拨棹带飞出去的,加以穿着厚冬服,缓解了一定的撞击力,应该没被震成内重伤,如果刚才他是用肩膀扛拨棹,可就没命了。”
白浪滩最凶险的河道已过,往下的水路变得宽阔、平坦了。波浪像一匹匹受伤的筋疲力尽的老马,有气没力地助推着木棑前进,低低地呻吟着。
杨长贵与陈玉全颓废地对望了一眼,半天回不过神来,久久说不出话来。初次经历白浪滩,两人脑袋里满是激流险滩、惊涛骇浪,接连两三个晚上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