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从前看不到他,如今不愿窥视他内心,明知他情绪不对劲,却一句话没问。
她对靳言庭不是这样的,她细无巨细地关心靳言庭,从外到里,都愿意主动走进靳言庭的世界。
而她对他,始终泾渭分明,划线清晰。
流于表面的情感经不起考验,无需风吹,便会自己散架。
连厘被靳识越抱得太紧,有点疼,不由得微微蹙眉,她伸手推他:“你放开,我要去洗澡。”
靳识越没松手,头埋在她肩颈,声音低低的:“连厘,我做错了什么。”
连厘一愣,随即思起他那嚣张轻狂的性子,说道:“你没错。”
靳二公子怎么可能会有错。
“把这里的门打开,让我进去。”靳识越指尖挑开她背后的排扣,手一路往前移,掌心拢住白腻柔软。
连厘因他的揉捏而轻颤,分不太清他说的打开和进去究竟是心脏,还是其他地方。
他恶劣的时候,也说过此类话。
靳识越直直看进她眸里,他的眼瞳漆黑幽深,目光灼灼,连厘心口说不清的慌张。
她偏头,想逃避他的视线,却被靳识越捏着后颈,强硬转回来。
两人目光交汇,眼神纠缠,空气中似有粘稠潮湿的东西滋生,引得人心神不安。
连厘没感受过爱,更不会爱人。她害怕自己会像连景程一样,痴迷上某个人,从此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欺骗。
爱,总是伴随着痛苦。
过去二十二年,她没和任何人建立过亲密关系。
现在跟靳识越的亲密关系极浅显,她觉得这样就好,不能再深了。
连厘明白,她或多或少有亲密关系恐惧症。
连厘也承认她不够勇敢,但她能接受、喜欢这个不勇敢的自己。
连景程给她的感受,总是妈妈很爱他们父女俩,可连厘找不到一丁点妈妈爱他们父女的痕迹。
靳言庭给她的痕迹,总是让她以为他喜欢她,可她感受不到一丁点他有在喜欢她。
唯独靳识越。
连厘在他这里,既感受到了喜欢,又清晰看见了喜欢的痕迹。
她越被他吸引,就越想逃避。
逃不掉就越讨厌他。
四目相对,连厘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眨了眨羽睫,须臾轻声说:“你捏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