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敖似乎又给噎着了,好半晌没有说话。
忽然他的脸上浮起一片笑容,极其正规的向胡亥行拜礼:“庶民愿为陛下驱策。”
胡亥哈哈的笑了起来:“卿何前倨而后恭?”
王敖拜毕而起:“陛下聪慧而有容人之量、现实而不图虚名,已有圣天子之像,庶民敬服。”
胡亥又笑了:“你这是要捧杀我吗?我倒是蛮喜欢听你这样吹捧于我的。”
王敖也笑了:“陛下所言捧杀,捧而忘形,终而自亡,很新奇而又准确的说法。庶民非是要捧杀陛下,只是庶民观陛下对庶民大逆之言并不暴怒,对庶民隐晦之言并不追底,可知陛下胸中自有成略。所以,庶民愿为圣天子分忧。”
“嗯,”胡亥点头,“山东之事,已有叔孙通、李由等向我陈述过情况,我知你刚才所言的有心人是指谁,我无惊异也正是因此。至于你指先皇帝之误和朕之错,实情如此,又无旁者在场闻而伤损皇室颜面,我有何暴怒的理由呢?我可以先简略的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且听听是否有不当之处。”
胡亥把严守关中、刑徒建军、坐等“有心人”们彻底显露等事简要的叙述了一下,然后说:“详细事项,可随后由典客向你说明。情况就是如此,既然卿愿为我分忧,我可拜你为客卿,针对山东状况,提供大方略的谋划。卿为尉缭之门生,想必全局谋算和军政策划应可胜任。”
“陛下,昔年鬼谷子授徒,因材施教,吾师亦然。”王敖正色说道:“臣非全局之才,更宜在大政确立之下为陛下行具体而细微之事。如臣当年游说、离间乃至刺杀等,臣可为陛下做细谋并亲为之。但于全局大政,还请陛下原谅,臣非此才。”
他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臣为阴谋之才,非经国之才。”
胡亥本来就想让王敖执掌西归阁,但又担心因此而失去一个大局人才,毕竟王敖头上悬着尉缭的大旗,听王敖这么一说,心中暗喜。
“如此我这里也有卿发挥才干之处。”胡亥瞟了一眼姚贾,“为防范关中被‘有心人’的细作渗透,我已建捕影阁。同样,为探听关东‘有心人’的动向以及在可期的民乱中为大秦搜集军政消息,我也建了听风阁,听风阁就是由典客负责的。就在这几日,听风阁已经为我破获了一起刺驾之谋。”
“我还拟建立一支力量,”胡亥盯着王敖说:“就是负责行动、用间和刺杀等事情的具体行动,我称之为西归阁。既然卿愿做具体的和有阴谋特点的事情,我就把西归阁交给你。”
“捕影阁对关内,听风阁对关东,两阁都是做消息打探,并不开展行动。关内的行动中有一部分可以使用各郡县差役、廷尉或者军队,山东的行动则完全由西归阁进行,也负责部分不适合官衙出面的事情。不过行此类事,你就要处于暗处,这明面上……就任卿为典客长史吧,屈于典客之下,卿以为如何?”胡亥阴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