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算来,每夫年服役两月。”
“各郡均是如此吗?”胡亥又问。
顿弱拱手说道:“关中黔首多有授田,田租口赋尚不至难,杂赋也多征于山东,关中压力也不算大。山东则反之,田地多有富户兼并,贫者少田或无田,或因力役无法耕作而弃田。所以,山东地确实有乱的可能。现陛下停宫建可减杂赋。但田亩兼并致使贫者无田,田租口赋并不稍减,所以山东仍危。”
“我知道了。”胡亥心情有点沉重,这是从秦始皇穷兵黩武和骄奢淫逸就坐下的病,越病越重,积重难返。现在开始治病,已然来不及了。所以,着急也没用。一方面慢慢想办法,另一方面,山东反叛,互争,最后镇压,也可以达到“不破不立”。
胡亥站在丹陛上半晌没有作声,公卿们也都看着小皇帝不说话。
思考良久,胡亥基本拿定了主意。现在就改革赋税,先不说自己没那两把刷子,变乱在即,也不是时机。等曹参等人到咸阳,让他们去和这帮大佬打擂台吧,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处理,自己只要拿一个方向就行了。当下……先做个试点。
“从税赋上看,应有一番变革。”胡亥开口了:“只是刚才相去疾也说了,从先皇帝起就已有竭民所有的征兆,当然朕前半载所为更加重了这种危局。”
反正前半年是真身胡亥+赵高傀儡干的坏事儿,虽然算到自己头上但也没有什么良心负担,自责一下也没啥大不了。
“朕有一议,诸卿可予考虑。此议就是先在九原郡发展商贾贸易,并恢复按田亩计收田租。按田亩收租,鼓励商贾,会带来的弊病是黎民脱田而热衷商事,这也无妨。有田百亩以上者按田亩计收田租和口赋,一夫之田不足百亩者,一方面按百亩收田租加口赋,再以其帮佣商贾的收入加收所得税。”
所得税?公卿都有些发愣,这又是什么赋税?
胡亥接着解释道:“农耕者,收入皆由田得,除口赋外,田租即其所得应缴赋税。非农者,所得来自帮佣商贾及匠人的佣金,或者自己手工匠作的产品出售。所得税,就是其弃田帮佣或为手工所得的税赋。田租为十税一,所得税可高于一成,以示农耕仍为国之重。但亦不可过高,毕竟商事于国的好处,其实不下于农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