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闷了半晌,才说起方才前殿发生的事,恼恨舜安颜居然连玩笑都开不起,在山里打猎,不知搀扶过多少回,拉个手怎么了,居然冲她下跪。
一顿埋怨后,温宪没好气地问妹妹:“你是不是又要为他开脱,你总帮着他说话。”
小宸儿却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站姐姐这边,就算他再如何紧张,也不至于跪下吧,可真行,换我我也生气。”
“是不是?”
“就是就是。”
有妹妹向着自己,温宪心里好受多了,可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么久以来,能和舜安颜所谓的“青梅竹马”,恰恰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恪守礼仪,山里打猎的搀扶,那是保护公主的职责所在,岂是大殿里说话拉拉扯扯能比的。
“论规矩,他没做错,我不该翻脸生气。”温宪委屈地说,“可明知道不该生气,偏偏就是气不过,心里就更堵得慌。”
小宸儿在一旁躺下,轻轻拍哄着姐姐,她想不到什么法子能哄姐姐高兴,那就安静地陪着,这样的事并不需要谁来主持公道。
“总是这样好一阵歹一阵,很没意思。”
“就算我玩笑过了头,他怎么能跪下呢?”
“他怎么就跪下了……”
小宸儿安静地听着姐姐嘀咕,越听越明白,姐姐哪里是生气,分明是心疼。
“皇阿玛揍十四就是了,为何要罚额娘?”
“我们一日不在家,那小家伙就上房揭瓦,欠揍得很。”
“看我回去不教训他。”
说着说着,温宪又数落起了弟弟。
小宸儿坐起身,问道:“姐姐,咱们还回宫吗?”
温宪摇头:“说好皇阿玛来接,我也就嘴上嚷嚷,额娘哪里用得着我来撑腰。有皇阿玛在呢,再不济还有四哥在,没人能欺负额娘,我回去做什么。”
小宸儿笑道:“过了腊八,朝廷封印就在眼前,短则六七天,最长也超不过半月,姐姐要这样生闷气地度过吗?咱们下回能悠闲自在,不受拘束地出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生气多不值当。”
温宪同样不舍,要知道,并不是城外有行宫,他们就能随便来,即便尊贵如太后,言行也受宗亲和大臣的审视。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太后在乎皇帝,就能让太后有所顾虑。
同样的,温宪在乎祖母双亲,在乎兄弟姐妹,而她早已被外臣亲贵们诟病多年,仅仅因为比起其他阿哥公主和宗室子弟们,她活得稍稍鲜活了些。
“我明儿还想进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