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忙完手里的事,七福晋得空来钟粹宫向婆婆问安。
戴贵人自知在宫里位份不高,且无恩宠,儿媳妇这个皇阿哥福晋还比她风光不少,因此从不在孩子跟前拿大,而七福晋温婉贤惠,与胤佑恩爱和睦,婆媳之间就更说得上话了。
因端嫔在景阳宫喝茶,七福晋不必去正殿行礼,径直来配殿坐坐,瞧着屋里添了好些新的摆设,戴贵人笑道:“托你的福,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行走,底下的人瞧着七阿哥七福晋风光,对我也殷勤了,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我摆着图新鲜。”
七福晋道:“媳妇没做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占个名分,额娘,不瞒您说,惠妃娘娘真不好对付。”
戴贵人谨慎地到窗前门下张望了几眼,命宫女守着后,才回来儿媳身边,轻声问:“惠妃娘娘为难你了?”
七福晋说:“有五嫂嫂在呢,一看太后的面子,二看宜妃娘娘的面子,惠妃娘娘并不敢为难我们。可八阿哥是长春宫名下的呀,八福晋就是她正经的儿媳,惠妃无一日不训斥她,当着我和五嫂嫂的面,将她骂的一文不值。”
戴贵人叹道:“造孽啊,从前的惠妃娘娘挺好一个人,如今怎么就和儿媳妇们过不去呢。”
七福晋说:“有时候也指桑骂槐的,闹得我和五嫂嫂很为难,但是五嫂嫂劝我,就忙这几天,下回再也不搀和了。”
“是是是,下回再有这样的差事,额娘一定想法儿给你推托了。”
“不过额娘啊,八弟妹这女子,真是了不起,都被惠妃娘娘那样羞辱了,还每日笑盈盈地进宫,尽心尽力地做事。说实话,进宫规矩多,只因额娘疼我,娘娘们也疼我,我才愿意常常来请安,不然在家多安生呀,但凡您也像惠妃娘娘对儿媳妇那样的,我就要怕得不敢来见您了。”
孩子说这样的实话,戴贵人真真哭笑不得,好生道:“咱们娘俩说说,出了门可不能再提,你年纪小,说话没轻重,得罪人怎么好。”
七福晋答应:“您放心,我只想和胤佑安生度日,宫里宫外的是非一概不愿招惹。至于八福晋么,我看她这样拼命,必定是想着,八阿哥如此优秀能干,她也要在宫里挣出和四嫂嫂一样的名声,不然四嫂嫂出月子后,就没她的事儿了。”
戴贵人常与端嫔、荣妃她们闲话,都说八福晋这孩子不简单,既然儿媳妇看得明白,她倒是安心了。
但又想起一事来,问道:“后院住的宝云,可还好?”
七福晋得意地说:“额娘您夸我呗,这事儿我早就琢磨好了,请四嫂嫂帮忙张罗,借环春、青莲那几位的口,让宝云明白她的一言一行对八阿哥的影响,如今可比刚进府时好多了,不再郁郁寡欢,也不会躲起来哭哭啼啼的。”
“这样才好……”
“我想着,就当八阿哥欠胤佑一份人情,八阿哥将来必定是要在朝堂上与其他兄弟厮杀一番的,他欠着胤佑和我的人情,好歹不能算计我们。”
戴贵人忙捂住儿媳妇的嘴:“傻孩子,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