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在门外听得动静,见主子心情不坏,才进门来说话。
弘晖已经不哭了,还冲青莲笑,毓溪小心擦拭儿子的眼泪,一面问:“宋氏可还好?”
青莲道:“奴婢去瞧过了,您知道的,宋格格一向娇惯,三分疼也能喊出十分来,眼下难的是房里下人都挨了打不能做活,奴婢便另派了两个去支应茶水汤药。”
毓溪放了儿子到一边玩耍,转身对青莲说:“茶饭不必克扣,还是和平常一样过日子,但往后她们要出门,需另派人跟着,再不能胡乱地跑。”
福晋这般好心肠,居然还想着往后还会允许宋格格出门,青莲越发自责:“闹出这样的事,是奴婢治下不严,请福晋治罪。”
毓溪摆手:“你没管好那些奴才,我也没管好宋氏,都一样,就不要怪自己了。所幸她没在外头闹笑话丢人,事情赶紧过去,别给胤禛留下坏名声才是。”
青莲解释道:“四阿哥没把她带进门,就是在外头遇上的,她撒娇耍赖说冷,四阿哥才把风衣……”
毓溪笑了:“你觉着我是吃醋了?”
“奴婢不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味,这会子只想,胤禛没冲她发脾气,没当着外人的面大声斥骂,算是把一家子体面都顾全了,不然才更丢人。终究是宋氏自己跑去,胤禛不论如何都要想法子打发她,我若为了一件风衣吃醋,未免太委屈胤禛。”
青莲感慨:“还是福晋体谅四阿哥,千错万错都是宋格格的不是,您和四阿哥千万别彼此误会。”
毓溪道:“我自然是体谅他的,可若为了宋氏挨打他觉着我太刻薄,那我也没话可说。”
青莲忙道:“不能够,四阿哥若有这样的想法,娘娘头一个不答应,一定会给您主持公道。”
毓溪轻轻一叹:“多大点事,到了要额娘做主的地步,就更没意思了。”
然而胤禛半点没将这件事放心上,事后得知宋氏受罚,也只一句知道了,于是这句“知道了”被小和子传回来,青莲心里尚不踏实,毓溪已经明白,事情翻篇了。
如此,京中只传了两日闲话,就渐渐淡了,毕竟四阿哥和四福晋都不在乎的话,外人再怎么挑唆也无济于事,至于宋格格的死活,一个侍妾罢了,没人放在心上。
待到裕亲王府做东那日,女眷们相聚,三福晋当众嘲笑四阿哥府的这件破事,还没高兴半天,五台山那儿传来消息,说三阿哥为救皇上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三福晋立时吓得魂飞魄散,着急忙慌地从裕亲王府跑回紫禁城,婆媳俩在景阳宫里偷偷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