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以八福晋的性情,必然拦着不让,而八阿哥能跟四阿哥来家取药,态度也明了了。”
毓溪轻轻一叹,高热是大症候,不对症用药,单熬柴胡来喝只怕耽误事,可她也不是大夫,只略懂一些皮毛,怎敢指教什么,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宣太医了。
“要不去找咱们府里的大夫,家就在不远呢,顺路能带去八贝勒府。”
“有人跟着进出,就落下话柄了,若合适,胤禛也会安排,不必我来说,想必八阿哥是不愿意的。”
青莲无奈道:“您说八阿哥八福晋,年纪轻轻的,怎么忌讳这些,什么能比性命重要。”
毓溪一时不言语,心里另有打算。
前厅里,胤禛陪着胤禩等候,管事很快就找来了柴胡,其他的药不敢乱给,胤禩也不敢要。
“这能管用?”
“柴胡疏风散寒、解表清热,也算对症,听说……”胤禩不禁握了拳头,“听说在长春宫暖阁外,从黄昏站到了天黑。”
这样的事,胤禛听着也皱眉,正不知如何宽慰劝解,见青莲从后面来,脚步匆匆地到了他们跟前,就将一方脂粉盒子那么大小的东西递给八阿哥。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地问:“这是什么?”
青莲道:“八贝勒容禀,莫嫌我家福晋大过年的说话沉重,实在是担心八福晋的安危,才命奴婢将这保命丸给您送来。这药还是福晋怀胎时,太后宫里赐下的,托太后的福,福晋当时没用上,便好生收藏至今,请您带回去吧。”
胤禛想起毓溪分娩时,青莲就说去取保命丸,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过去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是价值连城的药,轻易制不得,要紧时候能起死回生。
八阿哥自然也是有见识的,知道这一颗药何等珍贵,再者霂秋只是冻出的风寒,似乎不至于到了这地步。
胤禛猜想他的心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高热可大可小,万一惊风神昏,你现找太医还来得及吗?你四嫂便是知道你们倔强,不肯在这节上求医,可既然问药到了我家,就听哥哥嫂嫂的。”
“可是四哥,这太贵重了。”
“你先带回去,用不上了再给我捎回来,横竖将来弟妹有喜,皇祖母也一样会赏赐,不会少了弟妹的。”
在兄长的劝说下,八阿哥还是带着保命丸回去了,胤禛回房,毓溪和往常一样照顾他,只是今晚过大年,她伸手撒娇,讨要压岁钱。
胤禛搂过软乎乎的人儿,心疼地问:“那么珍贵的东西送出去,万一人家不领情,回头嫉恨你得皇祖母的宠爱,岂不白瞎你的心意。”
毓溪不以为然,笑道:“过年做好事,还有比这更积德的吗,咱们早就说过,不问前程但求心安。她常常遭婆婆磋磨,我做嫂嫂的帮不上忙,今晚还是五妹妹给塞了手炉,兄弟妯娌,本该亲亲热热的,一颗药丸罢了。保命丸虽贵,咱们家也不是要不起第二颗,你放心,我不会舍出家里仅有的东西给别人。”
胤禛道:“我哪里是在乎一颗药丸,我在乎你的心意,可别被糟蹋了。”
毓溪摸一摸丈夫的心口,说道:“心意给出去了,在我这儿永远都是好的,可给出去了非得要人按着咱们的心思来接受,那似乎也不讲理,还给自己添堵,犯不着。”
“说的是,是这个理……”
“四贝勒吉祥,四贝勒过年好,贝勒爷,我的压岁钱呢?”
胤禛低头狠狠亲了一口,手里紧一紧毓溪的腰肢,气息暧昧地说:“自然是我家福晋要多少,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