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的无情,毓溪和李氏都明白,眼下这情形,能不惊扰宫里,或许才是最好的。
白日里,头一个登门的是八阿哥,毓溪亲自来相见,谢过八阿哥的好意,但孩子太小,身后事一切从简,实在不好让八阿哥为此奔波操心。
胤禩神情悲伤地说:“四哥不在家,我这做叔叔的,本该来为侄儿张罗。太子也吩咐了我,四嫂若有何处为难,只管说来,我若不得解决,还有太子在。”
毓溪欠身谢过:“有伯父叔叔惦记,我们弘昐走得更安心了,但这孩子久卧病榻,关于他的身后事,家中早已与你四哥和德妃娘娘商量过,一切都有章法。四嫂不与你客套,若真突发什么状况,我顾不过来的,一定派人来请,四嫂先谢过了。”
胤禩道:“德妃娘娘坐镇宫中,本不该我多事,但宫规森严,又有各样忌讳,娘娘有诸多不便之处,反倒是我宫里宫外行走自如,不论多琐碎的事,都能替四嫂去办。”
毓溪谢道:“要紧时候,还是自家兄弟可靠,四嫂安心了。”
因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毓溪命下人替八阿哥去为弘昐上香,叔嫂彼此又叮嘱了一些话,再亲自将他送出家门。
看着车马远去,转回身时,又见一辆宫里的马车往家门前来,毓溪命管事应对,自己先回避了。
很快管事就来回话,竟是太子妃派来的人,交代了一句,请四福晋若有难处,只管告知东宫,不必有顾虑。
这之后,三福晋、七福晋也派人来吊唁,乌拉那拉家几番派人来问候,毓溪才让自家大嫂嫂过来看一眼。
午后时,大少夫人进门,就见毓溪神情憔悴,双眼红肿,便道:“真是叫额娘说中了,虽不是你的骨肉,可你一定伤心,要我劝劝你。”
听得这话,毓溪不禁又落下泪:“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