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过去,左有十几户散户人家,右边就是全村最总的大屋,规格无局,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开户的人皆有。
第一面山顶望去,唯独东边十三幢木屋瞧不见。因为,背山而建的孙殿英家的屋后,有条自北往南山脉,北起村尾土地公祠,南至草甸河溪,全长约有六七里,北头大,南尾小,所生植被,多是矮蕨撸基(文字上叫芒萁)。
寒衣揉了揉眼,打了几个哈欠:“铁衣哥哥,我们都变成野人了,在荒山睡觉这种事,以前是敢想不敢做的。跟着你俩,有趣,但总有种不着边调的感觉。”
暮雪穿衣刷牙洗脸,停下来说:“我跟你相反,蚊子嗡嗡叫睡得特香。等那房子盖好,我真的不想去住。”
树身横杆上吊着三个水囊,上头有注水口,下边有阀门开关,昨晚就是这样吊着沐浴,寒衣盯着它们看,说道:“这样生活真有趣,我舍不得离开你们,过几天进山搭木屋,我该带什么衣服去呢?”
“光着屁股去。”寒铁衣在折叠睡袋,昨夜商量,决定还是去见一下孙锦昌好,免得他到村子里去闹,指责自己拐卖儿童。
“为何?”寒衣歪着头笑问。
“山里荆棘多,光着身子才不会把衣服划烂。”寒铁衣去煮面条,清水面条,放三个荷包蛋。
“把我的皮肤划破了,怎么办?”寒衣跟着过来,顺手抓了几把掉在地上的松针。
“那就记得带上缝衣针,我帮你缝。”寒铁衣接过她手里的松针,塞进灶坑。
“铁衣哥哥,那你缝的时候要轻一点哦!太痛了我会哭的。”寒衣靠在他肩上,也往灶里塞细木枝。
“这个你放心,我会一拳先将你打晕,然后一天缝一针……”
“为何要一天缝一针?”寒衣去摸寒铁衣的鼻子,将手上的黑灰画在他脸上。
“我要搭木屋啊!得闲就帮你缝一针,可不能因为你耽误我搭木屋吧!对不对?”
“铁衣哥哥真好,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我的小伤算不得什么,搭木屋才是大事。对了,待会儿你带什么礼物去我家?”
暮雪却在这时候说:“寒衣姐,铁衣哥这样说话,你咋不生气?如果是我早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