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将我当小孩子照顾吧,也挺好的,我以后只管吃喝玩乐了哦。”
裴玄清指尖微顿,险些将手中酒壶扔出去。
婉儿嫌弃他老了?
他也才二十几岁呀,不算老吧?
他放下酒壶,转头看她,意图与她好好盘算盘算,何为老了。
却在转头那一瞬,看到她小口小口认真吃着他剥好的蟹肉时,满腔话语化为一片柔情。
他终究忘了原本的目的,只抬手用拇指指尖将她唇角沾染的晶莹拭去,柔声道:“觉得哪道菜好吃?再给你夹。”
裴玄煜抬眸看着上首二人谈笑风生,相处自得的样子,心底丝丝缕缕说不出的情绪纠缠不休。
他们二人明明很体面,也没什么亲昵的动作,可裴玄清侧眸看着她,满目深情无处安放的样子,就让他莫名不爽。
明明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明明应该有名分的是他。
可现在,他只能在一个角落隐忍自己的情意,默默看着她。
而那个本没有资格立场在她身侧的人,却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一同用膳,为她夹菜,与她凑在一起说话,甚至与她……耳鬓厮磨。
他嫉妒那人,讨厌那人,憎恨那人。
可他……
还是控制不住,一次次的想多看她几眼,哪怕明知因此会令自己难堪又难过。
厉容视线直勾勾的看着那恣意俊朗的少年郎,他面色如常,毫无波澜,看不出一丝旁的情绪。
可他的视线,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对面的方向停留。
右侧是后妃的位置,再往下是众多女眷,女子太多,她本不知他看的是谁。
可他目光未曾偏移,分明不是后面的女眷,而是后妃的位置。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饶是向来自诩不知惊惧为何物,只知快感如何清晰的她都忍不住心波微动。
直至那位宸婕妤上了高台,他的视线也终于偏移,厉容的猜想得到了实证。
她娇弱的面容低垂下来,眸中一丝阴鸷闪过,又很快转变成一抹兴味。
他如此大胆,真是更有趣了呢。
不多时,便有太监唱和,宣判今日的狩猎成绩。
“永宁侯府二公子梁彻,猎得禽鸟十三,野猪五,野鸡野鸭十二,苍鹭六,排名第三。”
林婉宁端着酒盏的手不由顿住,梁彻,是那个梁彻吗?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少年郎站起身朝着上首尊位拱了拱手。
他就是那个让裴玄清误会她旧人尚在的梁彻?
那人长的英气十足,完全不像她听说的纨绔多情的那种长相,而像是个将来会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一般。
她不自觉的扭头去看旁边的裴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