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那与他有关。
维里恩缓缓转动视线,那东西已经站了起来并且直面着他,他的容貌很普通,眼睛也有些小,放进人群里也不见能一眼认出。
那东西的手上拿着一张染血的脸皮,它用缝针一点点地将脸皮缝在了自己脸上,那张脸轮廓较为冷硬,相对要帅气不少,只不过被那东西“戴”上后这张脸也跟着变得扭曲狰狞。
那东西的胸腔与腹部空无一物,仿佛一具空壳,通红的液态金属从虚空中滴落,轻易就融化了它的每寸皮肤,并在冷却后又融为一体。
蠕动的黑线在它脸上钻进钻出,固定那张脸皮的同时,也把下面的那张脸吃得一干二净。
这样畸形的关系,也不知道说是共生,还是说被单方面被蚕食更确切了。
“怎么又在发呆了,那里是有什么吗?”罗伯特很是疑惑,因为维里恩所看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
“不,没什么。”维里恩收回视线,转过身走进了光华中。
…………
温和的力量一直拉动着维里恩他们往上浮动,无尽黑暗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压抑,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被逼疯是难免的事,不过有罗伯特的唠叨,这种感觉倒是没那么明显。
“行了行了,我都说了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刚才你不是也看过了吗?”维里恩很想直接屏蔽自己的听觉,出于戒备危险考虑他还是没有狠下心。
随着位置的不断抬高,梦境之海终于再次出现,虚幻的光如同破晓驱散了紧跟在身下的黑暗。
方才还很黯淡的指骨又重新涌现出迷雾,这或许可以证明它的能力与梦境之海有关,也可能是噩梦的领域抑制了它。
在这个位置应该就可以了,维里恩用抓鸡的手法抓起罗伯特,紧攥着指骨的手松懈了一些,折返现实的时间也不过一瞬。
“这一次肯定是现实没错了。”罗伯特笃定地说道。
维里恩对它的话半信半疑,这一次他们返回现实的地方似乎在一艘船上。
新年刚过,离春天还有一段时间,结冰的运河普通船只想要航行根本不可能,所以在这个时间段船都会闲置在码头或是船厂附近。
维里恩走上船的甲板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建筑让他很肯定自己正位于贫民区的其中一个码头。
“别偷懒了,今天过来是检查船的情况的,顺便清理一下藤壶。”
“我知道,不过船长也没和我们限定时间,那我们慢慢来就行了,而且……”说道此处水手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之前我们不是偷运过一批私酒的吗,得文偷偷藏了几瓶,藏的地方我知道在哪,喝他一点他不敢说什么的,毕竟这事还瞒着船长。”
“真的假的,那好,干完活我们就喝他一些,哼哼。”
两位船员密谋的声音让躲着暗处的维里恩听得一清二楚,他做出手势唤回了站在船桅上的罗伯特。
“可以寄生,确实是生物。”
“好,先回家吧。”维里恩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