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阔海此时也才二十左右的年纪,本应是青春正好、心怀憧憬、对未来充满无限遐想的岁数,却被这黑暗无道的世道逼迫得如此凶狠手辣。
他那张原本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此刻布满了寒霜,面无表情地缓缓蹲下身子,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溅在手上的那些温热的血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随后,他神色冷漠地从王福贵那已经扭曲变形的尸体上仔细搜摸出所有的银子,一把塞进赵诚手中,语气平淡地说道:“赵诚兄弟,这些银子你拿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自谋生路去吧。”
赵诚望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银子,满脸惊愕,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着说道:“雄大哥,你这......你这是断了我的生路啊!我在这长安城中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又身无长技,能去往何处安身立命啊?”
雄阔海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赵诚会如此反应。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目光变得坚定无比,炯炯有神地看着赵诚,语气诚恳而坚决地说道:“赵诚兄弟,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今后你不如就跟随于我。我雄阔海虽然前路未卜,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着。咱们兄弟一起闯荡,定能谋出一条生路!”
赵诚听了雄阔海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迷茫。他抬头看着雄阔海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最终,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好,雄大哥,既然如此,那今后我赵诚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跟你走!”
随即,雄阔海转过身来,面向张仲坚,神色郑重无比,双手抱拳,深深一揖,满怀感激地说道:“这位兄台,今日之事,若不是有您仗义出手相助,我雄阔海恐怕难以达成心愿,手刃这血海深仇的仇人。您的这份大恩大德,我雄阔海没齿难忘,定当铭记于心。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张仲坚赶忙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雄阔海的双臂,将他扶起,脸上依然带着那温和的微笑,说道:“雄兄弟客气了,在下张仲坚。路见不平之事,我辈自当拔刀相助,义不容辞。况且像王福贵此等恶贼,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罢了。不知雄兄弟如何称呼?”
雄阔海直起身来,目光无比诚挚地看着张仲坚,再次郑重说道:“张兄,我叫雄阔海。您的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从今往后,只要有用得着我雄阔海的地方,您只管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要历经千难万险,我雄阔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