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
夜色浓重,厚重的南门悄然打开,一批披盔戴甲的队伍无声入了涿州,领头之人赫然是消失多日的伍华。
浓重的墨色笼罩整个涿州,月影难觅,伍华搭弓射箭,将要去报信之人一一射杀。
当初他得了话,带着云暮的信物去邢州借兵,前几日已经到了涿州,为了不被卢家他们察觉,便暂时待在苍山上。得知卢家今晚要对他们动手后,云暮就把人召了回来。
已近丑时,寻常人家早早安寝,偶有瓦片响动,也只当是大风袭来。
卢府此时灯火通明,卢宏举杯敬兰维:“兰百长,承蒙相助,今夜过后,涿州城你我二人共治。”
兰维大笑,美酒入喉:“家主和少家主放心,我一定亲自把云暮活捉到卢宅,任凭你们解决。等人死后就把人挂到城门示众。阉人一个,也配和家主叫嚣。”
站在院中的两百余人效仿兰百长饮酒摔碗。
卢家早已迁至京城,卢宏虽为家主,但手段能力都比不上其他房,于是早早致仕回涿州当土皇帝。可惜这么多年他怕被人抓住把柄,只养了几十个护院,但这些也足够杀云暮了。
丑时一刻,一句“县衙走水”惊动了整个涿州,人们提水欲出,又转身回房,将门窗闭紧,敛气收声。
兰维带人把县衙团团围住,看着云暮领着十余人镇守,叉腰大笑。他带来的胡兵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云暮必死无疑。
提着云暮脑袋向沈聿明邀功的幻象浮现在眼前,兰维搓了搓手,抽出腰间弯刀。
云暮记忆中的身影并不能和他重叠,但腰间挂着的匕首如出一辙。她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却饶有闲心地同冯章他们玩笑:“咱兄弟几个莫不是和涿州犯冲,才来多久,被围了不下三次,还真是命途多舛。”
冯章笑道:“没想到大人出了京城还是这般招人嫌,哎哟,哪个王八犊子敢踹你爷爷?”
宋枫手脚从他身后走出:“大人莫听他胡诌。”
兰维被无视,怒不可遏:“你们去黄泉路上再聊也不迟。”
话落,他操着弯刀朝云暮奔来。
云暮抽出剑迎了上去。兰维长得威猛,力气也大,长剑和弯刀相碰,震得云暮虎口发麻,几个胡兵渐渐走近。
突然惨叫一声,宋枫自右边杀出,正中胸口。
一个倒了,另一个又补上,把背靠背站着的两人围在中间,插翅难逃。
兰维叉腰大笑,弯刀在肩上敲了几下:“云暮,束手就擒吧,跪地求饶的话,可能也没有用,因为,想让你死的不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