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专门找人传话给谭稹,说要在这次征方腊的军事行动中一想要有所“关照”,看样子,他们是有把柄落在赵小皇室手里了。
朱勔在江南采办花石纲,吃相实在太难看,即使是和他一党的,好多人都想看朱勔的笑话。
谭稹本来有心想让朱勔难堪,但是这个事情里面,自己也有些身不由己的东西牵涉其中,要是出了事,他两浙宣抚使的官位一样是难保。
所以,无论再不喜欢那个因花石纲逼出江南造反的朱勔,谭稹还是要想办法保他。
无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谭稹早就知道方腊军在占领区大肆捉拿捕杀大宋官员。
好多对江南朱勔贪腐的知情官员,都陷在方腊占领区内没有逃出来。
平时这些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是谁都担戴不起的。
但是现在,有了方腊造反,正是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赵约死在杭州,是赵霆耍的花活儿,动了手脚。而赵子俞在镇江府被捉,也是某些人耍的手腕。
在大宋朝,廉洁的清官都是各自为战,互不联合,而贪腐的赃官,却都是很有默契地联合进退。
“御史小官人这次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谭稹装作一脸惊讶。
“比起陷落在杭州的同僚,我赵子俞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了。”
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在客气,谭稹心里有鬼,总是觉得赵子俞话里有话,是在用话点他。
“不知尊驾下一步有何打算?”
“刚刚脱离苦海,我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办。”
谭稹这时才长出一口气。
心中默默祷告:如今只要不马上去东京汴梁面圣就好。
如果是去官家那里面圣,赵子俞在朝廷上说出些爆炸性东西,难保不会引发官场震动。
说什么也得把这个事搁置到官家情绪麻木了,才能把盖子揭开。
“我们上报公文的快马,下午就要出发,不知皇室还有什么紧要公文要上奏吗?可以顺道一起送去上奏。”谭稹很热心地说道。
公文走他们江北大营的快马,有什么不利的东西都能暗中截下来。
“没有。”赵子俞摇头。
“那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送到汴梁去吗?我们都能帮着代送。”
谭稹还是不死心,继续试探。
“没有。”赵子俞还是摇头。
越是说什么都没有,谭稹越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