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匀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陈阿公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开口便是。”
陈朔之哪里好意思再去麻烦贺家,人实在是帮了他太多太多。
而且他也不可能要贺彦匀帮忙处理自己的家务事,对陈慕远他已经失望寒心透顶,只是陈慕远后面还有夏侯氏,贺彦匀在永州官场打拼,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夏侯氏!
陈朔之不可能连累别人,毁别人的大好前程,他挤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多谢彦匀,方才可能就是意外。”
江黎想要说什么,许大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多言。
一行人继续去买年货,因为这段插曲,受点了惊吓,大家后面兴致都不高。
茶馆的二楼。
白易恣意的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天青色酒壶,饶有兴致的看完街上闹剧,轻笑了一声,低低说:“真是个有趣的妙人儿!”
身边随从不苟言笑:“那个小妇人好像就是上次来赌馆闹事的。”
白易不置可否一笑,似一点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记仇。
他抬头仰望灰蒙蒙天空,自语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淡淡忧伤:“又要春节了,二十五年了……”
随从知道自家主子想起了那个苦寻不得的双生兄弟,尤其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情绪都是分外沉重的。
“我们的人已经在宿州碧窑县打探多年,一点大公子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如今碧窑县人烟绝迹,大公子会不会已经……”
白易以一个潇洒的姿势从窗台上下来,笃定说:“说来或许你很难相信,我们是双生子,即便从出生起就被迫分开,可是我便是有那感应,兄长没有死,他一定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等待着我去找到他。”
“可是碧窑县已空,明年我们又要从哪里找?”
白易走到桌边,把酒壶放下,拿起椅子上的白色狐裘大氅披在身上,边系边说:“碧窑县的人出来逃荒,除了去京都,无疑都是往南走,大部分散落在永州,便就在京都和永州各县找吧。”
随从说:“人海茫茫,我们的范围又扩大了。”
“当年母亲身边的金嬷嬷偷走大哥逃去碧窑县,纵使她的籍贯住址是假,也多半就是碧窑县人,还是要用心从金嬷嬷身上查。”
“属下会尽快交代下去。”
白易穿上狐裘大氅后,拿起桌上折扇,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这辈子,有两执念,找到被偷走的双生兄长,壮大自己的势力报灭门之仇。
二十五年前,母亲诞下大哥,被一直潜伏在身边的金嬷嬷偷走,不幸中的万幸,金嬷嬷不知道母亲肚子里还有一个他。
本以为金嬷嬷受人指使,仇家会用大哥来威胁父亲。
可是金嬷嬷偷了大哥以后,不知为何,并没有送给仇家。
父亲查到的关于金嬷嬷最后一条消息,便是她在碧窑县当铺当掉了母亲嫁妆里的一块白玉佩。
而后,金嬷嬷像是人间蒸发,再无任何音讯,随之他那从未谋面的兄长,消声灭迹。
找到兄长,是父母临终前唯一遗愿。
不管如何艰难,白易都会找到他,兄弟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