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笃定说:“这簪子就是我一个朋友的,你别想狡辩。”
老妇似也很震惊:“你说这支簪子是你朋友的?你朋友是不是男的?多大岁数?”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一个贼?”
老妇也不愿意在街上把事情闹大,这里面涉及的不光是此刻的偷窃。
有些事情被扒开重见天日的话,同为偷窃,她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另一个荷包确实是你的,但是你手里的簪子也确实是我的。”
陈朔之见江黎和人纠缠上,便下了骡车走过来,接口说:“你怎么证明簪子是你的?”
老妇不假思索:“你们仔细看看,这支簪子上的牡丹叶片根部是不是黑色的?”
江黎又看了看老妇说的牡丹叶片根部,果不其然是黑色的。
许大力那支银簪是不是黑色,她不能确定。
主要是许大力的簪子从不离身,而江黎对那么丑的簪子不感兴趣,便也不会看到隐藏在簪子图案根部的细节。
老妇继续说:“牡丹叶片下的黑色是因为我家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银子在火灾里必然没事,可是外面一成被烧成了黑色。我本是想融掉打一支新的给儿媳妇,但是儿媳妇说融了打新的要给工费,只让人重新打磨了一次,后来我们来永州逃荒,儿子和儿媳妇饿死在了路上,簪子才又回到我手里。我解释的很清楚了,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快要病死,请小娘子高抬贵手把簪子还给我。”
说罢,老妇对着江黎跪下就是磕头:“老婆子走投无路,有眼不识泰山,偷了小娘子的荷包。只求小娘子可怜可怜我那才八岁大的小孙子,快快把银簪还我,我好当掉换了银钱给小孙子瞧病抓药。”
围观人群看不下去,有人带着正义的腔调开口说:“虽然这阿婆行了偷窃之事,却也情有可原吧?小娘子何必得理不饶人?什么事情都大不过人命!”
“是啊是啊,这阿婆多可怜,小娘子你赶紧把银簪还给她去救孙子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大岁数的阿婆都给你跪下了,难不成你还要当着我们这么多面昧下银簪?”
“做人还是善良点好,小娘子又没有损失,将心比心,这阿婆偷窃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孙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好像江黎多么十恶不赦似的。
今天她要是不放过老妇,就是罪大恶极!!!
江黎并不在意这些脑残的闲言碎语,事情不在自己身上,哪个时代都不缺替你慷慨的人。
陈朔之面对事情,一直是冷静自持的,他目光暗沉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你说你走投无路才偷小黎荷包,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明明身上有银簪,怎还叫走投无路无奈偷窃?”
老妇哑然一瞬,她说的话都是真,只是没办法与人解释,为何手里有银簪,还成了走投无路。
这支银簪当时她要融掉给儿媳妇,就是因为不能戴出去。
儿媳不舍得花钱融掉重新打,老妇便交代她,不可以拿出去,只能留在家里,等以后给孙媳妇,或者生个孙女,以后当嫁妆。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孙子危在旦夕,老妇不可能想要当这支银簪。
“簪子是儿媳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不到逼不得已,我自然是不想典当。总之偷小娘子的荷包就是我的不对,我该死,我该千刀万剐,求求你们把簪子还给我,求求你们了……”
老妇说的话里,有很多漏洞,却也是真的可怜,她的情绪不像是作假。
陈朔之看向江黎:“簪子到底是不是大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