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松刚刚还跳动的极为欢快的心,渐渐沉寂。
他转身走回破旧的小巷,天边橙红色的夕阳为小巷与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无论是夕阳还是小巷都带着浓浓的暮气,将这个本该朝气蓬勃的青年吞噬,融合。
院内,岳启明还站在门口。
看见儿子走进院门,他微微一愣。
“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了这是?”
岳松神色故作平静的反问:“怎么了?我没不开心啊。”
所谓知子莫若父,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岳启明对儿子怎么会不了解。
他现在这个状态,明显就是情绪不对,只不过是习惯了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而已。
岳启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抽出包挤得微微发皱的烟,抽出一支点燃。
岳松见此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吸烟,也不喜欢烟味。
岳启明闷声道:“是不是怪我刚刚给人姑娘拿了条鱼,给你丢人了?”
岳松沉默。
即便他想否认,可他骗不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就是介意。
岳启明抽了口烟,一脸愁思的道:“可咱家里就是这条件,人家带着礼物来,咱们总不能不回礼。”
岳松声音低沉:”我知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父亲,又蹲在三轮车前修补车胎。
“这姑娘家也是本地的?”
岳松哪里不懂父亲的意思,他不耐道:“你别问了,反正跟我不合适。”
岳启明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吸了口烟,没再说什么。
院内沉寂了半晌,岳松轻咦了一声。
随即他问道:“你这车胎真是不小心扎的?”
见父亲神色异样,半天不吱声,岳松心里了然。
“又是那几个老杆子干的吧?”
老杆子是金陵方言,有点类似于东北话里的老登。
他说的老杆子就是几个跟老岳同龄的菜贩子。
因为老岳为人老实,外加上身体不好,所以他们总是欺负老岳。
今天扎个车胎,明天抢个位置,反正隔三差五就要整点幺蛾子。
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
“当啷!”
将手中的工具砸在地上,岳松脸色难看的起身,径直走向门口。
老岳见他气势冲冲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要去讨公道。
他急忙拉住儿子道:“小松,你冷静点,你跟他们置气完全就是没必要!”
岳松甩开父亲的手,寒声道:“总不能任他们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