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的脸上有条挺长的疤,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被人砍的,所以大家就喊他“疤哥”。
不过这个称呼里,没有半点尊敬的意味,反倒是有点像某种调侃。
疤哥看着四十多岁了,但是一直没啥正经工作,之前主要靠种地为生,农闲的时候会在村里捡点废纸盒、空瓶子之类的垃圾,卖了换几个钱花。
他平时也不怎么跟村里的人讲话,再加上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又吓人,所以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有的时候,村子里的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时会讲,再不听话就把你送给村口捡垃圾的刀疤脸。
疤哥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个老婆,就跟七十多岁的老娘相依为命,饿不死,但是也过得不算好。
直到我的采沙场开起来之后,他才终于算是有了个正经的营生,所以干活的时候特别积极。
现在采沙场一下子停工了,我这段时间又一直不在村里,别人都在顺手牵羊拿采沙场的东西的时候,只有他还在傻乎乎地守着这个采沙场。
这不,脑袋上还贴着纱布呢,就又来帮我守场子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走过去拍了拍疤哥的肩膀,问:“疤哥,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带着疤哥来到了镇上,大晚上的,镇上也没有什么吃的,只有卤菜和汤面。
我找了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面馆坐下,要了两大碗面条,再加上一碟花生米和几个小菜。
我倒是不怎么饿,一粒一粒地往嘴里扔花生米,慢悠悠地嚼着。
但这个疤哥像是饿坏了,面端上来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一筷子下去几乎夹起了碗里一半的面条,还没等面上的热气散完就往嘴里塞,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呼哧呼哧的哈气。
一大碗面条才两三分钟就到了底,我看他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说:“我再给你点一碗吧。”
疤哥摇头,直勾勾地看着我面前这碗还没有动过的面条,说:“这碗面你还吃吗?不吃的话就给我吧。”
“我这碗都坨了,我再给你点一碗吧,不差这几个钱。”
“别浪费。”
我也没有再坚持,就把我面前这碗已经完全坨掉的面条推了到他的面前,疤哥也不客气,继续上一碗面的操作,三下五除二就吃得干干净净,连一口汤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