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尖划过琴弦,冰湖突然卷起千堆雪浪:“没错。”
九叶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太虚?”
“太虚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刮过耳膜。
九叶注意到他衣襟绣着的暗纹,那是南容景独创的“九转风络图”:“这里不是南容景的家吗?”
"她是我的弟子,未来的风神。"少年抬手轻挥,琴台四周升起无数冰棱镜,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南容景。
“那么你也是风神吗?”
“没错。”
“既然是风神,为什么要毁灭三界?”
"毁灭三界?"他突然扣住琴弦,九叶的裙摆瞬间被风刃割裂,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景在教你造物术吧?"
“对。”
无数冰镜突然折射出刺目光芒,九叶不得不举起双手抵挡,风神说道:"创造和毁灭是一体的,事物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也毁灭了,就算我不去毁灭,世间的一切也会慢慢消亡。"
他拨动琴弦,春岛的杏树突然在暴风雪中化为齑粉,"就像此刻——你脚下每块砖都在新生与湮灭间轮回。"
药杵突然发出清越鸣响,九叶猛地将杵尖刺入冰面。
青色涟漪荡开的刹那,她窥见冰层下封印着无数破碎的星辰:"照你这么说,新生就是毁灭,存在毫无意义,那我在三界经历的爱恨算什么?"
风神终于抬眼。
他的瞳孔是暴风雪将至的铅灰色:"就像这场雪。"他屈指弹落琴弦上的冰晶,碎冰在空中化作翩跹的鹤群,"它们存在,消亡,再成为新的风暴——过来。"
九叶突然被无形之力拽到琴台前,风神衣袖翻飞间,冰镜全部映出血色。
她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左手握着鬼卿的断剑,右手提着圣主的头颅。
最可怕的是自己正将匕首刺入鬼卿心脏,而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盛满破碎的星光。
"你过去的一切早就注定了,未来也是。"
九叶看到未来的自己虽抢回了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法证明自己不是血菩提,血菩提所做的一切自己都要承受。
而在未来圣主、鬼卿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九叶不敢看,风神向她展示的过去丝毫不差,难道未来真的如此发展吗?
难道血菩提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而其实是自己的另一面——完全黑暗的一面?
风神敲击琴身,所有冰镜突然炸裂成霜花,“血菩提撕开魔兽咽喉时,用的可是你的手。”